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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244 池塘沉尸(1 / 1)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从赵府离开,往南城门外疾驰而去。赶在前方的马车上,此时正坐着赵员外还有王保。赵员外背上伤势未愈,只能面朝下趴在软垫上,感受着来自身下的颠簸,他痛得直叫唤:“哎哟,哎哟……怎地还没到,可疼死老子了!”

在外面赶车的王保回道:“快到了,快到了,老爷您且再忍一忍!”

马车越过南城门,驶向五里外一座无名小山山脚下的隐蔽而又僻静的别院。待马车到那别院跟前,王保背着赵员外从车上小心翼翼地下来,确认身后无人后,这才上前敲开别院的门。开门的是一个面貌平常,身穿拙布的老妇人,她见到赵员外,面无表情的脸上立即堆满笑容,道:“哟,赵老爷来了,快快进来!”

进入别院里,那老妇人一边朝赵员外等人抛着媚眼,一边极为暧昧地道:“赵老爷今日来的可巧,咱院里刚刚来了一批货,可鲜嫩着呐,老身这便带老爷去瞧瞧?”

原来这别院是一处做皮肉买卖的隐蔽场所,这老妇人就是所谓的“牙婆子”了,她专门在京城中搜罗年轻貌美的良家妇女,用手段将她们骗到此处,再给有钱人或是有心人做些“有趣”的游戏,而这赵员外便是这里的常客。若是在往常,赵员外听了这番话,定是要露出喜悦而又急不可耐的笑容,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仿佛像是见了鬼一般,朝那牙婆子用力摆手道:“不必不必!佘妈妈,我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哟,赵老爷今日还客气起来了,不是为了那个,还是为了哪个?”

牙婆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肘蹭了一下赵员外。赵员外立即像是被开水烫过的猪,发出震天动地的嚎叫:“啊啊啊啊滚开滚开!!不要靠近我!”

那牙婆子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回过神来,甩着手帕,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说罢,赵老爷贵人光临,到底所为何事?”

在王保的安抚下,赵员外渐渐平静下来,他大口喘着气,擦掉额上的冷汗,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佘妈妈,你可还记得十五日前,我从你这得了一块白玉观音玉坠?”

牙婆子道:“确是有那么一回事。那玉坠怎地了?是假的?”

赵员外面色凝重道:“佘妈妈,借一步说话罢。”

片刻后,牙婆子带着赵员外、王保进入了一间无人的厢房,问道:“那玉坠怎的了?”

于是,赵员外便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还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诡异可怕的梦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他在梦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牙婆子听完后脸色也变了,似是有些畏惧:“当真如此?”

赵员外道:“绿萝先生派来的大夫是这么说的,倘若真是她的鬼魂在作乱,害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佘妈妈,你怕是也逃不过的。”

原来那赵员外如此相信叶翩然所说,认为他所经历的那个“幻境”是观音玉坠所为,正是因为观音玉坠的主人薛灵已经不是活人,而是个死人了!那牙婆子听后,忙道:“那赵老爷的意思是?”

“那大夫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为今之计,便是只能想方设法求得她的原谅了。”

赵员外极为认真地说道。“可是,咱们当初那样对她,害得她死不瞑目,能轻易得到她的原谅吗?”

牙婆子迟疑着道。“哼,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也由不得她!”

赵员外冷哼一声,指使背着他的王保开门走了出去。出了门后,牙婆子召来几个护卫,与赵员外等人一起朝别院后门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后山的一片池塘前停了下来。今日的天并不算好,太阳被云朵层层叠叠遮得密不透风,日光显得十分阴沉,山风拂过池塘,让站在岸边的人打从心底觉得阵阵阴凉。望着池塘中间漾着波纹的水,牙婆子用帕子捂住鼻口,指使身后护卫,道:“去,把人挖出来。”

只听得“扑通、扑通”几道落水的声音,护卫拎着铁铲,踩着淤泥朝湖面中央游去。游到池塘中间,确认了一下位置,那几个护卫便开始挖了起来。而随着池塘的淤泥被挖开,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从池子中间飘散开来,被山风这么一吹,直接送到了赵员外与牙婆子面前。那臭味让赵员外想起幻境中自己被群妖吞噬的场景,胃中剧烈翻滚,“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池塘里的护卫闻到这臭味脸色也是几番风云变幻,但一直强忍着没吐,直到将埋在淤泥里的尸体挖出水面,见到那浑身肿胀发绿,五官外翻,已然面目全非的腐尸,这才忍不住地吐了。牙婆子捂着眼睛不敢看那腐尸,忍着恶心闻到:“赵老爷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赵员外好不容易吐个干净,捏着鼻子,有气无力地道:“找个清净地,将她好生安葬,再请个和尚来做做法事,我就不信送不走她。”

牙婆子道:“那便上山寻个地方将人埋了罢。”

别院的护卫找来裹尸布,将那具腐尸严严实实裹好后,又抬着它一步一步地上了山。这座无名小山从远处看绿树茵茵,别有一番雅致,但上了山后才发现山上不时便会在某个角落里、某棵树脚下看到几座小坟包,那些小坟包的土色还算新鲜,既没有立碑,也没有插香烛,显然是被人匆忙挖坑葬了的,又不知里头葬着的都是些什么人。牙婆子带着赵员外等人穿过那些坟包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颇有些紧张和惧怕,好不容易寻了处方位较好的空地,她忙道:“好了,便葬在此处罢。”

护卫巴不得赶紧将那满是恶臭的尸体埋了,当即放下肩上扛着的腐尸,吭哧吭哧地用铁铲挖起土来。赵员外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他让王保将自己放下地来,忍着背上剧痛,也上前装模作样地铲了一下土。待土坑挖好,他走到那具腐尸跟前,作揖拜了三下,口中叨叨道:“当初是你自己不肯从了我,一头撞死在墙上的,算不得是我杀的你,后来将你沉尸池塘也是万不得已,如今我寻了个好地方将你好生葬了,你且过了黄泉好好投胎去,莫要再纠缠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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