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的某一间厢房前。师正寒抬手敲了敲门,须臾后门内有人回道:“来者何人?”
“老朋友来了。”
师正寒回道。门内静默了一瞬,随后被人从内打开,同样易了容的岳亲王的侍卫出现在门后,看着师正寒与叶迎柔的目光警惕而又阴冷,他仔细确认过师正寒身后无人跟随后,这才让他们进屋。“右相果然没有让孤失望……”岳亲王早就猜到师正寒会来,正在屋内泡着茶,谁知一抬头便看到师正寒身后的叶迎柔,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重重放下手中的茶壶,道:“师正寒,你这是何意?”
师正寒微微一笑,道:“王爷莫要生气,这丫头是我的人,可是有本事的很,你我二人的合作若有了她的帮助,想必定会如虎添翼。”
“哦?”
岳亲王却明显不相信他这一番说辞,目光在叶迎柔身上来回打量着,眼中的不屑不言而喻。“就凭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些什么?”
叶迎柔自打做了荣华楼的楼主之后,对这副论调早就已经习惯了,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抚了抚垂落在耳边的头发,轻轻抬眼朝岳亲王笑了笑,倏地便有一条冰冷滑腻的东西缠上了岳亲王的脚腕。“啊——”饶是岳亲王再沉稳,此时忍不住惊叫出声,他那护卫听了,当即抽出身上的宝剑如闪电般一挥,及时地将缠着岳亲王脚腕的一条墨绿色的小蛇斩成了两段,这才让岳亲王免于被咬的命运。看着在地面上还在扭动身子的毒蛇,岳亲王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当即抬起头来看向叶迎柔:“是你搞的鬼?”
“岳亲王不相信小女子的本事,小女子只好给岳亲王露一手试试了。”
叶迎柔十分温柔地说道。“果然是深藏不露,”岳亲王倒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极为深沉,道:“既然如此,便坐下一同喝茶罢。”
师正寒与叶迎柔在茶桌旁坐了下来,岳亲王的亲信上前来分别给他们二人斟上一杯茶,随后便退到了门边,警惕地观察着门外的动静,以便他们能够安心的谈话。“右相今日来,想必是考虑清楚了吧?”
岳亲王虽然知道师正寒是来合作的,但他心中有些不放心,还是要试探一番,“这件事若是成了,便是功垂千秋,若是不成,便成了千古罪人。”
“在回答岳亲王这个问题之前,师某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一问亲王。”
师正寒浅抿了一口茶,说道,“亲王可曾想清楚了,若是此计在秋猎上成功了,对整个大夏江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岳亲王道:“不怕告诉丞相,这一件事,孤想了有将近三十年,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后果是什么。哼,想当年父皇不打算立嫡为储,便让每一位皇子都学习帝王之道,虽然最后他还是立了嫡长子为太子,但若真要论治国,孤未必就输给皇兄。”
“这是自然,王爷是心怀天下之人,否则也无法将郴州打理得如此富庶。”
师正寒笑道。“怎么,右相还有什么顾虑?”
岳亲王知道他不会贸然问那一个问题,心下自是了然,“是担心事发之后,无法向老四交代,还是认为孤给出的条件不够令你动心?右相想要什么,大可以向孤提出来,除了眼前这座江山,孤什么都可以给你。”
听到岳亲王说起淳于靖,叶迎柔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后,便听到师正寒说:“师某一生所求,不过归结为‘遇明主,护苍生’六字罢了。”
师正寒的这番话让岳亲王极其满意。他虽然知道师正寒绝对不止这么点野心,但他若在此时将他的野心展露出来,一旦秋猎计划成功进行,大夏江山易主,那登上王位的岳亲王首要的便是要将拥有野心的师正寒铲除。师正寒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帝王之道有多冰冷无情。“就是不知,在右相心中,孤算不算得上是‘明主’呢?”
岳亲王笑道。师正寒道:“假以时日,自会由天下人来评判。”
岳亲王心情大好,身上不知不觉散发出来的威压顿时消退许多,笑道:“很好,不愧是右相,孤果然没有看错人!”
师正寒道:“从今日起,师某与王爷便是一条心了。只是不知,师某到底能为王爷做些什么?”
“这一次秋猎,孤知道右相定是会随时跟随在王兄身边,孤需要右相及时告知王兄的动向,他何时起居,身边跟着多少暗卫,又常去那些地方。”
岳亲王眸光一沉,冷冷的说道,“除此之外,孤还要知道本次秋猎安排的一切细节,包括本次随圣驾出行的所有人员名单。如何?右相能否替孤办到?”
岳亲王的这个要求,可真是正中师正寒下怀了。他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道:“王爷放心等候师某的密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