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洪兴元年二月初的时候,大明洪兴皇帝朱慈烺已经离开了济南卧虎山城,到了渤海岸边的登州城。 由于山东的战局并不太好,所以朱慈烺就将整合后的山东省的首府从济南迁到了登州。登州不仅远离前线,而且还是海边上的港口城市,在过去四年间,一直被苏观生和沈廷扬当成了大明在北方的本据之地经营。 所以朱慈烺抵达的时候,见到的是一座焕然一新,而且固若金汤,工商渔业都非常繁荣的海滨之城。 而且苏观生和沈廷扬,还非常高效的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驾临登州的大清和硕公主东莪修建了小而精致的蓬莱宫。 现在东莪还没有来,朱慈烺倒是带着宁香玉和费珍娥住进了这座建在丹崖山上,恍若人间仙境一般的宫殿。 就在这所宫殿当中,朱慈烺一连得到了三个好消息。 又是三喜临门啊! 第一喜当然是吴三桂反正了! 虽然吴三桂在历史上臭名昭著,但朱慈烺压根不在乎历史......他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吴三桂倒戈。 吴三桂再不倒戈,朱慈烺的克难新军骑兵就可以解散了! 在去年的战争中,朱慈烺这边损失最大的其实不是人员,更不是火炮、火铳等死装备,而是马! 凤阳马场中的折耳马现在才积攒到三百匹......能管啥用? 而克难新军各部损失和退役(战马会老,会得病啊!)的战马总数,多达2000余匹。而山东军、淮北军、徐海军的战马存量,也减少了约3000匹。 两者相加就是5000之数...... 如果算上挽马的损耗(一部分退役战马可以充挽马,但是挽马因为负担很重,很容易累死病死),一战战争状态可以让不包括西南、四川、山西等处军队的明军失去10000匹战马、挽马。 历史上南方北伐总是非常困难,其实也和缺马有关。缺马不仅影响前方的作战,更会对后方的转运构成困难。 因为马拉车的消耗远远低于牛拉车、人拉车,如果用牛和人替代马,那么粮草的“送达率”(也就是扣除运输消耗后可以送达目的地的粮食占送出时粮食的比例)将会大幅下降。 如果以千公里接力运输为准,马车可以达到一成的送达率,牛车只有半成,而人力车......将是一个负的送达率! 如果无法建立接力运输体系(需要沿途设立运输站,还要仔细计算损耗),送达率将会更低。所以人力车和牛车可以负担的补给线,也会更短。 所以明军在北伐战争中要离开运河系统的支持作战,一定数量的马匹就是必不可少的。 看看历史上南北朝时期的北伐军有时候甚至要现挖运河来运粮,就知道缺马有多痛苦了——南北朝时候还没马拉炮呢! 所以吴三桂拉着陕甘产马之地反正,对朱慈烺来说,毫无疑问是雪中送炭啊! 第二桩喜事儿,则是陪着朱慈烺北伐的宁香玉和费珍娥双双有喜,加上即将生产的郑茶姑,朱大皇帝有三次机会可以得到个儿子...... 至于第三喜嘛,是户部尚书陈锐带来的! 大明赚钱啦! 去年,也就是崇祯二十年,大明朝终于实现了“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盈利。 所谓“扣非”,当然就是扣除了抄家、没收这种一次性收益后的盈亏情况。 当然了,因为现在是战时,所以战争经费是经常性支出。 也就是说,在支出了大笔军费用于北伐的情况下,去年大明朝依旧实现了盈利。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皇上,这是户部的账册......都是按照您给出的规矩做得账,还让都察院派员进行了核查,基本无误。”
赶了二十多天的路,看着风尘仆仆的户部尚书陈锐,指着厚厚的几本账册,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陈锐笑着:“这可是神庙之后,咱大明头一年真正实现盈余呢......臣这个户部不敢居功,一切都是皇上您善于经营的功劳啊!”
善于聚敛吧? 朱慈烺不怀好意地想着:在南边的士绅读书人看来,本皇帝一定是比万历皇帝还黑的黑心皇帝...... “陈先生,咱赚了多少?”
朱慈烺笑着问。 陈锐伸出了五根手指,笑道:“六百五十五万两有余,全都存在海商银行、盐商银行的账上......” “六百五十五万两?怎么那么多?”
朱慈烺听到这数目,眉头就已经微微蹙起来了。不是他嫌钱多,而是他在离开淮安之前,每个月都要看月度财务报表,对大明的“财务状况”了如指掌。 他不仅要看户部的报表,而且还有兵部军屯司、海商银行、盐商银行、应天粮库和武汉粮库(军屯司下最大的两个粮库)的月报——这些月报都是跟据朱慈烺亲自编写的《财计论》上的办法做出来的,每六个月还要再出一份半年报,每年还要出一份年报。而半年报和年报,还要接受外部审计。 其中户部、兵部、应天粮库、武汉粮库的年报和半年报会有都察院主持审计,还会由应天皇商会派人协助审计工作。 而海商银行、盐商银行虽然不是衙门,但是因为它们要负责管理国库资金,还要代发银币、铜钱(由户部授权并收取铸币税),所以也要接受都察院和皇商会的联合审计——这回是联合审计,而不是由皇商会协助都察院了。因为皇商会本身就是两大银行的大股东,自然有权参与管理和审查账目。 应天皇商会看名号就知道很有来头了!这个商会是朱慈烺在应天阉党之乱后成立的。当时朱慈烺将抄没来的金银、土地(农田)、宅邸进行了分配,但是将从南京勋贵和扬州四个老西盐总那里抄没来的商铺、商号的明股暗股给“黑”掉了。 应天皇商会就是用来管理处置这些资产的,后来朱慈烺又将自己持有的海商行、盐商行的股份,上海市的土地也装进了皇商会,再后来又加上了武汉府的土地。在朱慈烺的操控下,皇商会又逐渐将投资集中到了金融、地产和军工三大行业。 金融当然就是两大银行,在两大银行的市面渐渐起来后,皇商会就不断寻求增持股份,现在已经持有两行三分之一以上的份额了。 地产则只投南京、上海、武汉、苏州、广州等五大一线城市的优质地产,只租不卖,长期持有。 皇商会拥有的金融地产方面的资产,当然都是极为优质的,朱慈烺亲自把关,还能有错?在金融地产“躺赚”的情况下,他又涉足了军工这个很容易亏本的行当,投资开办了南京炮厂,南京船厂,还在武汉的大冶县和兴国州开办了大冶铁厂。 另外,皇商会还开办了一个上海商学堂,朱慈烺亲自参与了部分教材的编写,还请了来自各家皇商的退休管事、账房和掌柜出任教师。从这所学堂出来的学生不仅很容易就能进入各大皇商和皇商会下属的商行,而且也很容易能某到一个伎术官来当当。 现在户部、兵部、海商银行、盐商银行、应天粮库和武汉粮库的账目都是上海商学堂的毕业生在做,所以朱慈烺可以毫不费劲儿的看完所有的账目。 而根据他的记忆,截止去年八月,大明朝廷的“净利润”还不超过100万两,怎么可能在四个月中突然增长到655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