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考场内外的女官和宫女来回走动,几个男女考官,则各自坐在两间厢房里面,等着考生们完成考卷。 收到考卷后,他们会立即进行批改,阅卷完成后,他们就会将考卷送到朱皇帝那里,让他抽查,其中名列前茅的试卷,朱慈烺还会每卷必审,所以考官想要放水是不可能的。 但是潘书晨还是想尽可能的提携一下丁玉英,所以在和朱慈炋闲聊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就说起了自己的宅院中正住着一个无比刻苦努力的女孩子...... “355号的丁玉英吗?”
朱慈炋的记性很好,稍微一想,就记起来了,“她的法语不行啊!小户人家的女子,武艺也指望不上。即便脑袋瓜子好使,也就是算学、儒学、格物能考好,就不可能入得了我皇兄的法眼。”
根据现在的考试规则,只要儒学、算学、格物、法语、武艺五门总分能在430分以上的,都有机会考上太子妃——就看朱皇帝怎么打面试分了! 不过这430分可不容易拿!特别对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们而言,因为她们的武艺和法语都很难考好。 朱皇帝要考的武艺不是打拳摔跤,而是战阵之术。看着简单,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必须要有长期的积累才能练成。而且这些训练的成本很高,寻常人家负担不起。 而法语更是一门“贵族学问”,普通人根本用不着,只有需要研究外国学术资料的学者,将法国和欧洲军队当成假想敌的军官(知己知彼嘛!),还有一部分涉外的官员,以及少数商人用得上,其他人一辈子也用不上。连地方和许多朝廷衙门的官考都不考法语,所以大部分民间的新式学堂都不重视法语(上新学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当官啊!),更不用说女校了。 大明国内真正教得好法语的女校,真的是屈指可数,除了上海、泉州有两所“民校”,其他都是贵族女校。 “她的法语进步很快,突飞猛进啊!”
潘书晨说,“这段时间咱家给她请了武汉太学的老师补法语,还亲自教她武艺。这小丫头不仅脑子好用,而且肯下苦功,是个可造之才啊!”
“真的?”
朱慈炋挑了下美眉,已经有点兴趣了,“你替她请的先生每天给上几个时辰的课?”
“一个时辰,”潘书晨道,“连着上了三个月。”
“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朱慈炋问。 “能大段对话,能写大篇的文章,能用法语读《圣经》。”
“进步那么大?”
朱慈炋点了点头,“若真有这本事,倒是可造之才啊!”
自己就是学霸的朱慈炋当然知道学习是一种能力,学霸的学习能力要比学渣强得多! 而太子妃在今后几年当中,需要同时承担繁重的学习、应付太子的床第之需,并且替皇家生儿育女,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如何学习能力不行,又不够刻苦,很有可能应付不下来。 “她的身子骨怎么样?”
朱慈炋又问。 朱慈烺要的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太子妃,如果三天两头得病,还有什么用? “好得很!”
潘书晨道,“这几个月就没得过病......别看她个子不高,但是气力不小,筋骨也很结实,要不然怎么刻苦习武?”
朱慈炋点点头,“那就看一看吧!”
他要看的是丁玉英的法语和武艺两课的成绩,还有五门总分......如果能达到430分以上,倒是可以向朱皇帝推荐一下。 包租王心想:如果能让这个女孩子挤掉郑家那几个丫头,也能让皇后娘娘出一口恶气了! ...... 同一时刻,朱大皇帝正在红堡内的一间会客厅里,同魏藻德、李岩、郑芝龙、沈廷扬、马士英、罗大公等人一块儿喝茶,皇后吴三妹居然也在这里! “朕和皇后请几位过来,主要是想说一个事儿,”朱慈烺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面试问什么?面试有100分......对于能挤进前10的女子来说,面试分的高低,就决定了她能否最后胜出了。诸位觉得朕该问什么?”
“陛下,”魏藻德道,“臣以为军学是必须要问的!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不可不察。陛下为太子及诸藩国王所择之妃,将来都有一定的机会担任监国并摄行政务。所以太子妃及诸藩国王之妃,一定要懂一点军务。”
其实太子妃的军事知识很可能是多余的,因为朱慈烺的身体非常好,太子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登基,太子妃要成为皇后或太后还早呢! 但是诸藩国王的妃子却真的需要有一定的军事知识,因为藩国大多处于前线,国王带兵出征的时候,就需要王妃留在后方保着世子监国。王妃如果一点不懂,这国怎么监?都交给大臣吗?这对摄政的大臣和藩国王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朱慈烺点点头,似乎深以为然。 “陛下,”郑芝龙道,“理财之道,也是必须要问的!有钱发军饷才能养强兵,有了强兵才能谈军务,要不然都是纸上谈兵。皇上替皇子们择妃,不仅是太子妃,还有诸藩国的妃......现在南洋的十二藩国大多财政艰难,就需要贤妃帮着打理。合众国的财政虽然宽裕一些,但是开销也大,而且还要经营合众国王家的产业,一样需要善于理财的贤妃。”
朱慈烺点点头,似乎也赞成了郑芝龙的意见。 罗大公看了眼兵部的李岩。他和红娘子的一个闺女也入了复试,不过成绩只是在中游,也不像能得魁首的样子,所以也没什么兴趣发言。 李岩不说,罗大公就开口了:“臣以为,陛下也应该问一下天下大事......如今的天下可不止天朝一家,还有天竺、欧洲、新洲和西域天方诸国,将来的后妃对这些可不能一无所知啊!”
朱慈烺也跟着点头,不过仅仅是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刑部尚书马士英捋着白胡子,笑着说:“陛下,臣以为问什么并不要紧,关键是看姑娘家是否有国母的气度,是否善于和人交往,容貌是否能入得了皇子们的眼。”
老头子说得也不错! 能忽悠人也是很重要的,而且这事儿还是天赋......后天是培养不出来的! 朱慈烺笑着说:“诸卿所言,朕已经知晓......今日的茶会就到这里吧!”
几个大臣都站起身,向朱皇帝和吴三妹行了礼,然后退出了会客厅。 吴三妹看着他们离开,便回头问朱慈烺道:“陛下......要不也让幸儿一起参加面试?毕竟是他的妃子,总得他看得上眼吧?”
朱慈烺看着吴三妹,心说:你还以为朱和幸那小子看上了吴阿环了吧?你啊,还是不了解儿子的心思! “那是当然的,”朱慈烺笑着,“不过现在不能和别人去说,免得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
吴三妹问,“陛下是担心什么?”
朱慈烺笑了笑:“三妹你还不知道吧,朕的那个土豪儿已经同和硕特王国来的那个阿海郡主睡在一起了!”
“什么?”
吴三妹吃了一惊,“这,这怎么能行?太不要脸了吧?陛下,你也不管?”
朱慈烺笑道:“管?干柴遇上了烈火,朕怎么管?而且都睡了好些日子了,说不定连人命都睡出来了!不过朕可不希望太子也跟合众国王一样,所以你不能让别人知道太子也要参加面试。”
“妾身知道了!”
吴三妹重重点头,“妾身一定守口如瓶,谁都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