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商埠,一南一北;躺着收租,日进斗金! 这就是朱由检发展工商业,哦,应该是从工商业当中捞钱的思路。 和一手金融,一手地产的逆子不同,朱由检上辈子一直到死都没明白那些银行、股票、债券、期货等等的是怎么回事儿?不过他还是知道收租事业大有可为的......那时候看着包租王朱慈炋手握上海几十条街,收租收到“997”的那份操劳,朱由检别提多羡慕了。 这一生,他做主,当然要自己来收租......一定好好收,不仅要在上海收,还要在天津收,争取一年收他个几百万,到时候就不用“卖儿子”换养老钱了! 收租事业的前途当然是光明的,但是眼下的困难还是巨大的,“昔日”天津和上海的商埠,现在还是大片的农田呢! 朱由检看着记忆当中繁华热闹的老山宫一带,现在还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啊! “万岁爷,”徐若兰瞧着朱由检有些忧愁,还以为他在为黄淮大水被淹的灾民担心,于是就低声言道,“奴还得到消息,这些日子淮安、扬州的盐商们都有钱出钱,有粮出粮,为淮北灾区筹集了上百万石米粮,全都已经交给骆总镇父子俩了......” 徐若兰前夫的家族也是淮扬盐业总商之一,所以她对淮扬二府的情况还是很了解的。淮扬的盐商虽然都是奸商,但是他们对淮北的灾民还是很关心的。 朱由检却哼了一声:“那是他们担心朕领着淮北的灾民去淮安、扬州要饭!”
徐若兰笑着:“万岁爷真会开玩笑,您可是九五之尊......就算领着灾民去湖广、江南就食,也不能说要饭呢?”
朱由检扭头看了眼徐若兰,目光很快落在了她的腹部——已经隆了起来,不是吃多了发胖,而是怀上了龙种,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奸商王? 想到这里,朱由检又露出了笑颜:“咱们回去吧......你今儿也够累了,咱们回山庄去吧!”
朱由检说的“山庄”名叫“白狮子庄”,位于老山西华峰下的狮子岭一带,附近还有一座名为兜率寺的庙宇,香火很盛。许多东南一带的富商豪门,都在狮子岭周围购置土地,修建了礼佛烧香时候专用的山庄。淮扬盐业总商白家也在狮子林修了一个占地挺大的山庄。而在崇祯四年,白家又投了一大笔钱,把这座山庄大肆扩建了一番,为的就是能让朱由检在这里住上几日。 而来到应天府的朱由检,还在延续他在顺天府时的作风——尽量离紫禁城远一点! 虽然现在的南京镇守太监是朱由检的心腹庞天寿,但是南京紫禁城内可塞满了从北京紫禁城淘汰下来的“不可靠太监”。而如今的南京京营总戎又是吃够了朱由检苦头的英国公张之极...... 另外,南京城内的南京勋贵本来就和朱由检隔得老远,现在又见识了“百万要饭之众”的威力,只怕一个个都在盼着朱由检英年早逝吧? 所以到了应天府后,朱由检一面命令帐前军马军副总兵曹变蛟率兵去南京外城的西城,去控制几座关键的城门,以及秦淮河西面莫愁湖一带的南京西苑。 一面率领大部人马在江浦登岸,然后直赴老山,将整个狮子岭都圈了,自己则住进了扬州白家准备的“白狮子庄”。 而当朱由检还在半道上的时候,就给远在徐州的骆思恭、骆养性父子,还有远在淮安的漕运总兵徐允松下了诏书,让他们都到应天府来。 这几日,包括骆思恭、骆养性、徐允松,还有护送朱由检从武昌下江南的刘孔昭,都已经到了南京。现在他们都聚集在魏国公徐弘基的西圃别院当中,和一群南京当地的勋贵凑在一起,在讨论和要饭有关的话题。 “唉,这哪里是讨饭,分明就是抢钱啊!”
“可不是嘛,200万税额一下就提到了2000万......湖广那边的百姓可是苦了!”
“呵呵,湖广200万涨到2000万......咱们南直隶怎么办?是不是要从600万加到6000万?”
“6000万?那怎么可能?不过3000万恐怕是少不了的!”
“3000万?骆总镇,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交那么多?这也不合祖制啊!”
听见年纪不大,却早早就在家里“养病”享清福的徐弘基提到了祖制。骆养性苦笑着道:“魏国公,万岁爷干什么事儿会不合乎祖制?湖广的田赋又不是万岁爷要涨的,那是湖广的王爷和士绅们哭着求着要涨的!”
“哭着求着?”
魏国公徐弘基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刚刚从湖广回来的刘孔昭接过话题,“国公,那是真的......万岁爷可不是两手空空到的湖广,他是带着100万陕西饥民南下的!100万啊!哪个府受得了?要是100万淮北灾民挤进了南京城,南京的官绅百姓也得哭求着要加税啊!”
“怎么能让他们进来?”
徐弘基一张白净的面皮一下就变得有点青了,“英国公,你现在是总戎,可得守住南京城......南京可是太祖高皇帝孝陵所在!”
张之极瞥了眼徐弘基,心说:你是不知道被逼着当忠烈有多惨!万岁爷亲自拿着长枪骑着大马在后面督战! “魏国公......”张之极不阴不阳的说,“南直隶这边那么多的卫所,该有多少军屯?镇常苏松一带历来有许多官田,现在都在谁手里?根据祖制,朝廷一年拿3000多万,但是全国三四百个卫,小200万军户可都是不吃饷的!”
徐弘基哼了一声,也不言语了。 骆养性他爹骆思恭也来了西圃,瞅见徐弘基这个“宅国公”(他天启元年就退休了)还是一脸不服气,笑着道:“魏国公,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咱们不能和万岁爷对着干,好好的公府整没了,那才叫一个惨!”
徐弘基抖了一下,脸色不是变青,而是变黑了,声音也有点发哑:“不,不至于吧!”
“伪楚王兄弟全家赐死啊!”
骆养性说连连摇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可是南直隶怎么交得出3000万?”
骆思恭摇摇头,“哪儿就3000万?湖广那边不过就是一亩一斗往上交,南直隶的田没有湖广那么多,即便有些隐田,应该也不会超过一亿亩。一亩一斗不过就是1000万,比起现在的600余万多不了太多。而且南直隶的粮食不多,咱们可以请求折银折布。这一折,1000万不就变成900万或800万了?”
南直隶当然也逃税,但是和湖广一比,还是有点良心的,好歹一年给600万。 另外,南直隶在漕运、盐业上的贡献也很大......损失也极大!光是黄淮淹水造成的损失,均摊到年,就多少个600万了! 如果朱由检真的肯废漕改海,对于南直隶的权贵和士大夫而言,当然是大有好处的——大水一淹,他们得损失多少啊! 骆思恭接着又道:“另外......这南京户部向来负责征收南直隶以及浙江、江西、湖广诸省的税粮,同时还负责漕运,以及全国盐引勘合。魏国公,为南京户部多保住一点权力,才是重中之重啊! 因为万岁爷是不可能一直在南直隶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