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猎猎,渤海苍茫,舰阵巍巍。 轻载排水量超过1000吨的大型武装盖伦船定海号的舰艏,轻松的撞开了蓬莱外海的水面,激起了大片大片珍珠一般的浪花,随后又拖着一道白色的水迹,乘风向北而去。 甲板上,大明北洋水师的水手炮手们,正在西洋教头的指挥下,进行操帆和操炮训练。随着两个西洋教头的一声声口令,北洋水师的官兵们非常熟练的操帆操炮。 这艘以定海为名,寓意平定海疆的大型战船,是大明御海军北洋水师的总兵舰,也就是旗舰。同时它也是大明御海军拥有的最强大的三条战船之一! 而这条大明御海军中最强的三艘战船之一的船,并不是由郑芝龙的上海江南造船局或沈廷芝的广东香山造船局所造的。 这两座造船局现在可以建造的最大的西式风帆战船的轻载排水量,只能达到800吨。它们还造不了1000吨的船,所以朱由检就让驻荷兰大使罗大公向阿姆斯特丹的造船厂订购了3条1000吨级的武装盖伦船,作为北洋、东洋、南洋等三洋水师的总兵船。 同时也用来给江南、香山两大造船局做参考。 而今天乘坐定海号出海的,除了御海军北洋水师提督普特曼(汉斯.普斯特曼)和200多名御海军官兵之外,还有大明皇帝朱由检以及一些随行之人。 现在,朱由检就和毛承斗、毛珍珠两兄妹一起站在定海号的后甲板上面,没有看北洋水师官兵们的训练,而是在饶有兴味的观看着跟随在定海号身后的65艘大小不一的西式风帆战船。 这北洋水师全军出海的场面,还是非常可观的! 现在的大明御海军总共有北洋、东洋、南洋等三洋水师,而每支水师所拥有的西洋战船的数量,都和日本国海军拥有的西洋战船的数量等同! 德川幕府不是搞“一国一船令”吗?所以朱由检就来了个“三倍于敌令”,日本国造一艘西洋风帆战船,大明就造三艘! 日本国搞六六舰队(不是八八舰队,因为日本没有八十八个令国),那么大明就搞三支六六舰队! 北洋一支,东洋一支,南洋又一支!战船的数量则是六十六乘以三,就是一百九十八! 三打一,还怕赢不了吗? 不过这个“三洋舰队”的建设,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要不然何来百年海军一说? 而朱由检上辈子见识过逆子是怎么按部就班的打造出一支强大舰队的,所以他也不会急于求成。 而是让郑芝龙、沈廷扬、沈廷芝和汉斯.普斯特曼稳当当的推进海军发展计划。从天津海军学堂、上海江南造船局、广东香山造船局这三大海军之基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的推进。 为了保证两大造船局的技术水平(这两大造船局其实是郑、沈两家的私产)还通过汉斯.普斯特曼、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大明驻阿姆斯特丹的使馆,帮着从欧洲聘请了大量的工程师,还购买了样船(样船都归御海军所有,是官产)和造船的工具(机器是没有的,但是特殊工具、模具还是有不少的),还通过天津、上海、福州、广州等地的市舶司购入了大量的暹罗柚木用于建造战船...... 因为采取了高标准、严要求、稳基础的发展方式,所以大明三洋水师的发展并不快,现在只有汉斯.普斯特曼担任总兵的北洋水师完成了六十六舰装备计划。 而朱由检这回出巡辽东,第一是为了接管和整理平辽军;第二就是为了观看北洋水师的雄壮阵容! 对,就这两个目的,并没有攻打奴贼或倭寇的计划。 因为大明的天劫还没应完呢! 根据朱由检上辈子的记忆,从崇祯十五年秋季开始,陕西、河南的旱情就有所缓解,崇祯十六年陕西、河南两省的连年旱灾基本结束,崇祯十七年......也就是甲申之变的那一年,北直隶、山西、山东的旱情从夏季开始逐步缓解。 不过想要完全恢复陕西、河南、北直隶、山西、山东等省农业的元气,怎么都得等到崇祯十八年、崇祯十九年......而蒙古草原上的旱情,大约也是在崇祯十六年、十七年,才开始逐步缓解的。 而且由于崇祯十年开始的“天劫”,南阳、襄阳的备荒大仓一直在往外掏粮食! 两座备荒大仓再加上各地的官仓,每年都要拿出1300万石以上的粮食用赈灾或抛售——当然了,都不会白给的!赈粮得用当军户来换,而抛售入市则都是高价.......所以大明的国库这几年倒是一下充裕起来了! 不过国库里面的黄金、白银和制钱并不能取代粮食。 而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当然就不可能支持一场灭亡大清的战争了。 而且蒙古草原的旱灾,也限制了朱由检对大蒙古国力的运用。因为干旱的草原一点就着(烧毁草场是蒙古人的常用战术),没有了草场,也就无法养活游牧军队的战马和牲口了。 所以在朱由检的规划当中,大清国还能再活个五年六年的...... 可问题是,朱由检不想打,泰松太后却想找打! ...... 辽东,旅顺口码头。 当定海号刚一靠上旅顺口码头,朱由检就收到了毛文龙、史可法请见的奏本——史可法比朱由检早到半个月,现在正在和毛文龙办交接。而朱由检驾临旅顺口,史可法、毛文龙只要还能动弹,就应该在码头上迎候。 所以朱由检一下船就能见着他们俩......这个时候请什么见啊? 正准备下船的朱由检马上就感到不大对头了,立即对王承恩道:“宣他们上船!”
王承恩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带着毛文龙和史可法两人入了朱由检所在的船舱。 “陛下,这是三天前收到的奴贼伪太后泰松遣使送来的战书!”
史可法行完了揖拜之礼后,也不废话,马上就摸出了泰松太后亲笔所写的战书,双手递给了朱由检。 “什么?”
朱由检愣了愣,连忙伸手取过史可法递上的一个卷轴。展开一开,上面写着几行汉字,都是大白话:南帝朱由检听了,我是北清皇太后泰松,听说你督军北来辽东,欲夺我国土、擒我母子。虽然你很能打仗,但是我心中不服,所以下此战书,约你到永宁城以北一决胜负,你可有胆来战吗? “泰松什么意思?”
朱由检有点没明白,“朕没想打她,她却想要找打吗?”
听了这话,史可法和毛文龙都有点皱眉。 骄兵必败啊! 虽然万岁爷没打过败仗,但是也不能这样翘尾巴啊! “万岁爷,”毛文龙道,“奴贼的太后可能误以为您来旅顺是为了进攻辽沈,所以才下了这个战书,要兴举国之兵和您拼命啊!”
史可法也说:“万岁爷,平辽军只有两万多人……如果奴贼举国来犯,咱们最好还是退守永宁、复州、金州三堡和南关边墙。”
“朕还带来了万余精兵!”
朱由检笑道,“全都是帐前、殿前的精锐,正好可以去会一会朕的这个蒙古小姨子……若是能一战擒了她,以后的平辽之战可就容易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