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葛良陪刘紫去检查,检查完之后照例是葛良帮她去拿化验单,甄一百他们躲在医院大门口的车里,黄莺一边喝冰咖啡一边说:“我发现我都要变成私家侦探了。”
甄一百眼睛却一眨不眨,紧盯着医院大门口,难得看他做某件事这么认真。终于,大门口出现了刘紫和葛良的身影,甄一百急忙开着车跟着他们,今天百少换了一辆低调一点的车,偷偷跟着也不容易被发现。葛良送刘紫去她的律师事务所,然后他驾车离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定是拿刘紫的血去给那个神婆。葛良的车一直开到了一个郊区,然后再破旧的村庄里七拐八拐才来到一个房子门口,然后他把车停下来,从车里走出来。他们在老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葛良走进了那个房子,甄一百要冲过去黄莺拉住他:“你急什么,现在知道了那个神婆住在这里,而鬼胎也一定在,等到葛良走了一切都来得及,我们再进去拿就行了。”
“干嘛不趁现在当着他的面,我们抓个现行?”
“等我们把鬼胎拿到手了,把它超度,让它离开这个世界再让葛良知道也不迟,他这么执著的一个人,我怕他不肯善罢甘休。”
黄莺说的对,甄一百只好暂时忍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看见葛良从房子里走出来,开着车走了。她们走到了房子门口,这是一个外观上看起来很普通的民房,而且有些破旧不堪,刚刚走进院子黄莺就皱起了鼻子:“好浓的鬼气,好难闻。”
黄莺是夸张了一点,但是说的也没错,确实有很重的鬼气,夹杂在混浊不堪的空气中,巫秋灯捂着鼻子,走到大门口。门是紧闭的,黄莺敲了敲门,敲了好几声才有个嘶哑的声音在里面问:“找谁?”
“找大师。”
门开了一条缝,一双警惕的眼睛瞅了瞅她们:“哪个介绍你们来的?”
搞的跟联邦调查局一样,黄莺挺不屑,她说了葛良的名字,里面那人才慢慢地把门打开。房子里面很大,也是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给她们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穿着对襟的褂子,佝偻着背,看上去就蛮有鬼气。“大师在哪呢?”
估计这个老太太也不会是大师,果然,老太太往里头指了指:“跟我们来吧!”
后面真是别有洞天,布置成一个佛堂的样子,但是比佛堂富丽堂皇多了,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坐在一张低矮的案桌后面,桌上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佛珠啊,符纸啊之类的东西。老太太走到她身边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神婆抬起头来:“你们是葛良介绍来的?刚才没听他说啊?”
她们在神婆面前坐下,巫秋灯环顾了一下室内,神婆的身后有一张布帘,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是一排一排的木架,不用说那是养小鬼的地方,这个年头这么多人都靠鬼来赚钱。“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葛良的那个鬼胎已经在养了么?”
黄莺说,第一句就把神婆给吓了一跳。“他刚才不就是来送血的么?”
黄莺笑了,缓和了一下脸色,她可不想现在就把神婆吓破了胆落荒而逃。“你们是他什么人?”
神婆很戒备。“朋友。”
黄莺淡淡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桌上一放:“刚才葛良拿错了血液,他拿的不是刘紫的,现在这个才是,你得赶紧换掉,不然那鬼胎是养不活的。”
盯着桌上的小瓶子,神婆狐疑地瞅着,好半天才接过来:“你们懂得还挺多,行了我知道了,没别的事你们就走吧!”
“那不行,你得当着我们的面换血,不然出了岔子葛良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他对他的小孩有多紧张。”
神婆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想了想:“那我给葛良打个电话。”
黄莺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电话递给神婆:“你打吧!”
就在神婆接过电话的时候,巫秋灯突然站起来冲进了神婆身后的布帘里,里面的一切把她给惊呆了。就跟牛鼻子老道放斑蝥壳的房间一样,这里面的木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瓶,有的瓶子没有颜色的,有的瓶子却是五颜六色,里面还有气体在涌动。神婆和老太太都傻眼了,急忙跟进来,巫秋灯已经随便抓起木架子上的几个瓶子高高举起对神婆说:“把葛良的鬼胎拿出来,不然我把这几个给废了,看样子快要成功了吧?”
神婆和老太太脸上变着颜色,神婆气的眼睛瞪了老大但是也毫无办法,想了想对她说:“那行,我拿给你。”
她弯着腰在最下面的木架子上找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巫秋灯:“就是这个,”黄莺接过来看了看,突然拔开瓶盖,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滚了出来,没有手没有脚,像个肉球一样看上去挺恶心,黄莺用脚踢了踢:“这不是它吧?据我所知那个鬼胎手脚可都长全了只差一口气就可以出生了,你糊我们?”
巫秋灯将手里那几个瓶子不由分说地扔进她的符纸袋里,就听到袋子里一片哀嚎,然后一股股黑气从袋子里冒出来,神婆急的直跳脚:“你们是天师?我和你们天师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来找我的麻烦干什么?”
“为了钱你们什么都做?难道不觉得你干的这种事情太缺德了么?就比如葛良的鬼胎,他要让他死去的孩子去替代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你还帮他做这种事情?”
黄莺狠狠踢了一下架子,木架直晃,那上面的小瓶子也跟着晃险些就要落下来,神婆惊慌失措地扶住了架子,声音也没那么嚣张了,她带着哀求对她们说:“我都已经收钱了,怎么能不做?这样我把葛良的给你们找出来,你们就放过我吧?也不是所有的都是坏事,有的只是舍不得自己的亲人离开,养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巫秋灯不听她继续说,她们没什么时间和神婆瞎扯。神婆找出鬼胎的瓶子递给黄莺的时候跺脚发誓:“这一个肯定就是那鬼胎了,我保证不会骗你!”
黄莺举着那小瓶对着灯光看着,里面的确有血液,瓶底还有字,写着葛良的名字,这样可以确定这就是那个鬼胎了,黄莺把鬼胎的瓶子往口袋里一塞,跟巫秋灯点点头:“就是这个了。”
她们快速从神婆的房子里离开,走出房子的时候,黄莺回头看一眼,整栋房子都笼罩在若隐若现的黑气当中,黄莺说:“那个神婆,迟早要倒霉,天天和这些冤魂纠缠在一起。”
“多行不义必自毙。”
巫秋灯攥着瓶子上了甄一百的车。甄一百发动了汽车探过头问:“拿到了么?”
秋灯举起小瓶子给他,凑近闻闻还有血腥味,他看的仔细:“这就是那个想要祸害我的孩子的那个小鬼?”
“你的孩子?”
黄莺大笑:“你怎么突然就承认了?”
“我一直都没有不承认。”
甄一百搔搔头皮:“现在去哪里?是不是要把这个小鬼给处理掉?”
“暂时处理不掉。”
“为什么?”
“这鬼胎之所以留在了人世间是因为葛良当时肯定留下了它的脐带,用特殊的方法把它保留下来,只有找到所有和鬼胎有关的关系才能把它处理掉。”
甄一百听的毛骨悚然:“那个葛良真是变态,他从哪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那鬼胎的脐带给找到,不过鬼胎在我们这里,没有刘紫的血养着,它无法和刘紫的肚子里的孩子互通,暂时安全。”
甄一百把车开走了,天色阴沉沉地压下来,很快就要下雨了,巫秋灯把装着鬼胎的瓶子给放进一个布袋中,上面贴了一张符纸,甄一百问:“它现在不会为非作歹了吧?”
“不会,不过我们得赶紧去找刘紫,那个神婆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葛良,他要是知道那鬼胎不见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紫。”
黄莺说的甄一百心惊肉跳,他点着头把车开得飞快,简直要飞起来了。雨,突然就下了起来,大大的雨点敲击着地面,刚才被阳光烤的炙热的大地上冒出热气,热烘烘的空气直往他们的车里钻,巫秋灯给刘紫打了电话,但是打了好几个刘紫都没接,巫秋灯心里隐隐约约有点不安:“早知道我们应该一早就把刘紫接出来的,不应该等我们拿到鬼胎以后。”
甄一百神色紧张地回过头:“她不会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