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济阳县伯死于阵中,穿这么亮眼的盔甲,好像个活靶子,还每战争先,能搏出足够功劳封爵才死,足见第一代济阳县伯武力卓绝。皇上屈尊来臣子府邸,那是莫大的荣幸,可沈立明知道,皇上来自己家,绝对不简单,可也不敢马虎,急令家人准备迎驾。走下马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片人,叶天淡淡道了一声“平身”,就径直走进府邸。“没想到沈卿家家中如此豪奢。”
一听这话,沈立明吓的急忙下跪,“陛下,微臣虽为临安知府,可为官一直清廉,微臣深记陛下教诲,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从不敢贪污受贿。只是微臣家族世居江南,几辈先祖经营有方,才有了些银钱,这宅邸也是微臣祖宅,绝对贪污而来的。”
“我记得,沈卿家几代先祖都是为官的,果然是精英有方呀。”
“陛下,微臣先祖的确世代为官,可也有经商的,有务农的……”看着沈立明一副要哭的样子,存心敲打他的叶天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朕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莫要当真。”
如果叶天不是皇上,沈立明肯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骂街了,都要把自己几代先祖定性成贪官了,这玩笑开的太大了吧。“沈卿家,今天朕听到报告,临安府不给近卫师调派军粮,可有此事?”
听到叶天的话,沈立明再次下跪,也的确难为他了,两百多斤的重量,跪下起来,起来跪下,一会功夫已经满头大汗。“陛下赎罪,不是微臣扣着粮食不给,而是府库无粮可派。”
“江南是鱼米之乡,临安府岁入比得过一个穷省,竟然连一点粮食都拿不出来?”
“请陛下降罪,七日前,临安官仓走水,大部分存粮均被焚毁,此事微臣已经彻查,抓捕仓大使一下十二人严惩,同时上奏了朝廷。”
只要有人彻查,官衙官仓就会离奇走水,账目粮食都会被烧一个干干净净,这种事情,古来有之,屡禁不止。他们为了防备秦若风彻查,早早就动了手,叶天明知有鬼,可没有证据,也拿这些人毫无办法。“就算走水,也不至于将官仓所有粮食烧毁,总还有剩下的吧?”
“陛下,前几日寮人反叛,临安府就调拨军粮用于平叛,虽说陛下神威,带领军队剿灭了寮人,可派出去的粮食,也就没有收回。此次寮人不仅攻破两座县城,还纵横数百里,所刚说过之处,庄稼被毁,百姓存粮被夺,临安府不得不出粮救济。”
“这么说,的确没粮食派给近卫师了?”
“陛下恕罪,微臣能力有限,变不出粮食来,三个近卫师,人吃马嚼所需粮草也是不少,除非不赈济灾民,或者提前征收秋粮,否则临安府实难提供。”
说完沈立明就跪在地上磕头,一副罪该万死的样子。别看沈立明态度诚恳,可叶天却知道,这是江南官场给他这个皇帝的下马威。作为臣子,自然不能撵走皇上,可他们能饿走叶天,没有粮食,用不了三天,近卫师就撑不住,到时叶天只能灰溜溜离开,临安,还是江南文士的天下。早就知道江南文士的桀骜,可叶天没想到,他们如此狂悖无礼。至于沈立明提出的两个法子,叶天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自己真敢同意,他们肯定拉大旗作虎皮,把事情越办越糟,不故意激起民怨,恐怕绝对不会罢手。“接应军队粮草,是你这个知府的分内之责,如今你却搪塞推脱?”
“陛下,大军忽然开到临安,临安府上下没有丝毫准备,微臣能力有限,实在无法供应粮草,微臣愿意接受陛下责罚。”
沈立明说的恭敬,可听语气,却毫不惧怕,气的叶天都想直接一刀斩了他。这就是江南官员毫不畏惧皇权的根本原因,江南官员沆瀣一气,官官相护,哪怕今天沈立明被叶天革职,等风声过了,也会在江南官员们的运作之下重新出来为官。哪怕叶天下旨永不起复,江南官员们也会让沈立明的儿子们为官,若干年后,官职会被沈立明更高。若是叶天敢杀沈立明,没有足够的理由,不断江南官场还是朝堂之上,都会有大把官员以辞职相要挟,逼迫叶天收回成命。哪怕触怒皇帝,皇帝都拿自己没办法,沈立明自然不会对皇权有丝毫惧怕,也正是叶天无法对付他们,才让江南官员们有恃无恐,肆意妄为。“大军忽然开到临安?这么说来,大军断粮,反倒是朕的过错了?”
“微臣不敢。”
“不,你敢,你的胆子大得很,沈立明,那是你的儿子?”
叶天指着一个年轻人问道。年轻人和沈立明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胖成了一个球,双眼变成了一条缝,不用做亲子鉴定都能看出来,绝对是亲儿子,和隔壁老王没关系。“正是犬子沈若辰。”
“好,很好,年少有为呀。”
丢下这么一句话,叶天直接离开。“夫君,皇上问咱们儿子干什么?皇上不会是想……”“胡说什么呢,那可是皇上,又不是劫匪,放心吧,为夫身后站着很多人,就算是皇上,也动不了我。”
沈立明一脸自傲的说道。刚回到马车上,童天娇就忍不住吐槽道:“叶天,你果然是个昏君!”
“我怎么又成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