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后退的兵卒精神都要崩溃了,要不是碍于大周严酷的军法,没准早就溃逃了。宋启远也知道,他手下这些人坚持不了多久,就在他准备放两枪壮壮胆的时候,有人率先开枪了。枪声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郑书铎更是下意识的查看自己的身体,担心哪个不长脑子的乱开枪打中自己。等反应过来枪声是背后传来的,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去。“鸿翎急使!是鸿翎急使!”
鸿翎急使专门负责传递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阻碍,哪怕鸿翎急使纵马撞死了人,那也只能自认倒霉。如今数千人挡路,鸿翎急使就算纵马也冲不过去,只能开枪。“捷报,捷报!”
“什么捷报?”
一个老者疑惑的问道。“陛下亲率磐石营三百将士于寿阳县,与三千海寇作战,打破海寇,杀海寇一千两百余人,俘获两千余,大捷!”
“三百打三千,还大胜?真的假的?”
一听有人质疑,鸿翎急使不满的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大周将士打出来的军功,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若是不信,就自己去寿阳看看,陛下已经下旨,在寿阳海岸筑京观。”
跟着郑书铎起哄的都是文化人,自然都明白京观是什么意思,全都闭嘴了。士子们到处窜连的时候,公共安全部就已经知道了消息,此时有上百暗探混在人群里。原本他们只是监控,如今有了捷报,主动承担起宣传工作,让更多的人知道皇帝的英勇,还劝说百姓让鸿翎急使通过。看着主动给他让开道路的民众,鸿翎急使一边纵马通行,一边不断呼喊着“捷报”。听到捷报的消息,宋启远都想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了,陛下太给力了,您可让微臣站起来了。“桦云先生,您之前说陛下不在乎百姓死活,如今陛下亲自率军与海寇作战,你还有何话可说?朝廷大政,不是尔等可以随意揣摩批判的。”
“在你们只会背地里咒骂朝廷将士无能的时候,朝廷将士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与敌人作战,就连陛下都亲自上场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看着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东南大儒都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宋启远心中暗爽无比。他现在算是知道读书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喷人了,喷人的感觉,太爽了,自己可劲喷人还没人敢反驳,那就更爽了。随着捷报一起来的,还有叶天的密旨,接到任务的苏有才立刻行动,和郑书铎之前一样,展开了一场舆论战。全城说书先生都在说官军大胜海寇的故事,在重赏之下,文人们一口气编出了几十出戏曲,各个戏楼都成叶天战海寇专场了,连门票钱公共安全部都给掏了,街头到处都有人免费送票。随着民间的传扬,原本三百官军零伤亡击败三千海寇变成了数万人的大战。沈若辰成了手里拎着八百斤宣花板斧的绝世猛将,就连叶天也手里拿着千斤铁锤大杀四方,舆论又开始一边倒的赞扬叶天,而之前抹黑朝廷的郑书铎及其爪牙,得到的自然是骂声一片。一群只会乱骂人,蛊惑民心的嘴炮,在民间影响力直线降低。在宋启远怒骂桦云先生的时候,寿阳县城内,一众俘虏浩浩荡荡的来到一处空地,差不多整个寿阳县的百姓都聚拢在这里围观,近卫师士兵各个荷枪实弹警戒,而叶天也身着龙袍,打出了皇帝仪仗。“大丈夫当如此呀。”
看着叶天的方向,陈虎武忍不住说道。就在他琢磨着自己能被封个多大的官时,台上的赵大猛已经高声说道:“东南海寇,肆虐南海十余年,如今更是洗劫东南沿海各地,圣上有旨,对于海寇,一律严惩不贷,根据各自罪行判处徒刑,凡有命案在身者,格杀勿论!”
赵大猛的话让全场一片哗然,百姓们只是来看个热闹,却没想到要杀人,海寇们没想到,他们是海寇,可他们也都是好水手,是技术型人才,怎么说杀就杀了?“皇上,我们愿意招安,我们愿意招安!”
“皇上饶命呀,我干坏事都是被逼的,我是好人呀。”
“我会操帆,我还海上飘了七八年了,我能给朝廷效力,皇上饶命呀!”
听着海寇们的哭喊求饶声,马科成劝谏道:“陛下,这里足有六百三十四名案犯,全都要杀了,是不是太多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海寇杀戮百姓的时候,他们想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么?他们在海上劫掠杀戮的时候,仁慈过么?罪大恶极的他们,凭什么能得到朕的宽恕?不说其他地方,就说你寿阳县,被海寇洗劫了三个村庄,杀百姓三百一十六人,掠走女子一百六十七人。”
“今日若是饶了他们,朕对得起无辜死难者的亡灵么?你这个父母官,如何面对寿阳县的那些新坟?朕不仅要杀了他们,还要砍下他们的脑袋,筑成京观,让海寇不敢踏上海岸一步,时辰已到,杀!”
叶天的话让马科成惭愧不已,不再给海寇们求情,反倒是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看他们的报应。士兵们不理会海寇们的哭喊哀求,直接把陈虎武和十几个海寇头领拽到了行刑台上。“不,不要杀我,我是陈虎武,我爸是陈三水,我可以招安,我可以让我父亲投降,不要杀我啊。”
被士兵强行按在地上,切实感受到死亡的陈虎武继续喊道:“我在海上还有自己的人手,真的,我是他们的少当家,很多海寇都是我的手下,放了我,我可以杀了陈三水,我愿意将功赎罪。”
“呸,什么狗东西,为了活命,连自己亲爹都能卖,你不用着急,你爸爸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在陈虎武啰啰嗦嗦哀求的时候,赵大猛已经挨个说明了他们的罪行。“诸犯罪大恶极,陛下有旨,斩立决。”
“开斩!”
随着叶天一声令下,临时客串刽子手的士兵们纷纷挥下手中横刀,一颗颗人头滚落地面,引来了百姓一阵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