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把他推出来堵住周人的嘴,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听出高树澪语气之中的焦躁,叶天心中不由冷笑,自己这个皇帝也不是白当的,当初朝臣们最喜欢在朝堂上为了一点小事扯皮个没完。之后趁着自己心烦议论随便表态后,抓住话柄逼迫自己顺从他们的意思,当初自己可没少吃亏,如今把这招用在高树澪的身上,一个小小的军巡使,哪里是对手?“说了就是说了,没说就是没说,什么叫这总行了?”
“他之前的确说了。”
“好,你承认了就好,余西之前可是说,他奉了你的命令,是你想要将我和安津美一起缉拿,在你心中,本伯竟然成了杀良冒功的凶犯,你竟敢如此诋毁本伯,今日必须给本伯一个交待!”
听到叶天的话,高树澪不由一惊,急忙解释道:“绝无此事,是余西假传我的命令!”
“我和余西从未相识,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陷害我?”
“这……”“这背后一定有人主使!在你们北安,存在着一个对我大周十分仇视的阴谋集团,对于进入北安的大周贵族,十分敌视,而且还以杀良冒功的罪名,栽赃嫁祸,七亩地,就是为了挑起北安和大周两国的战火,从中渔利!”
叶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真是把高树澪给吓住了,这事要不是他亲自安排的,听了这番话,没准还真信了。“你,你胡说,哪有什么阴谋集团?”
自古以来,皇帝都有被迫害妄想症,叶天的脑洞只要稍稍打开一点,就会想到无数对自己不利的阴谋集团。“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或者说,你就是这个阴谋集团的一份子,你在欲盖弥彰!”
“胡说!我不是!”
高树澪说什么都没想到,自己气势汹汹的来抓人,还没成功栽赃安泽贺,就反过来被别人给栽赃了,自己上哪说理去?“你说你不是就不是了?你口含天宪不成?”
这个词可是皇帝的专属名词,除了皇帝,谁敢说自己口含天宪?刚才还只是阴谋反周集团的一份子,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意图造反的乱臣贼子,高树澪再无比钦佩叶天栽赃能力的同时,大脑也在飞速旋转,开始琢磨着如何破局。“你不要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还要经过一番调查!”
“我……我不是,这,你这是诬陷!我对北安,对皇上,忠心耿耿!”
来到骙亭便气势汹汹的高树澪如今竟然变得手足无措,如此巨大的转变看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藏在人群之中的真木泉更是一脸惊讶的说道:“这高树澪怎么如此无能?在一个大周贵族面前,都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听到他的话,身边一个老者冷笑道:“陛下,之前老奴还怀疑,这个叶天,是不是打住天子微服来我北安,可如今,老奴能百分百肯定,他绝不是大周皇帝。”
“哦,为何?”
“叶天看似胡言乱语,却将高树澪逼入了绝境,什么阴谋反周集团,什么口含天宪,都是栽赃嫁祸,可面对栽赃,高树澪却不得不去辩解,因为这些罪名虽是无稽之谈,可若是坐实了一个,便是死罪,生死面前,容不得高树澪不辩解。一旦不辩解,便会被解释为默认,或被解释为理屈词穷之下,罪行暴露而无话可说,可高树澪一辩解,就落入了叶天的圈套之中,他不断辩解,叶天就不断栽赃新罪名,他只能继续辩解,最终无力去杀良冒功一案。”
“又没有证据,随便栽赃几个一听就不可能的罪名,还杀人不成……”话没说完,真木泉就闭嘴了,这几年,伊织为了独掌控朝政,可没少打击异己,被莫须有罪名诛杀的反对者不在少数,在朝堂上,根本不需要什么实锤证据,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和强杀政敌的实力。“在这个叶天,身上,朕似乎看到了伊织的影子。”
“陛下,慎言!这就是老奴认为他不可能是微服的大周天子的原因,此人在大周,或许还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以他的大奸若忠,他日,定能掌控权势。”
“骙亭侯,你就坐视不理么?”
以安泽贺的性格,能做鸵鸟的时候绝不会露出头来,可如今被高树澪指名道姓的呼喊,也不能在继续逃避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叶爵爷,此时有误会,我看……”“你看?你看什么看?此时涉及到我大周威严,本伯绝不会退缩,定然要问个明白!”
被叶天如此不留情面的训斥,换做其他贵族,肯定勃然大怒,可安泽贺这个一心当鸵鸟的侯爷,巴不得被叶天臭骂一顿。耸了耸肩,给高树澪投过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后,他就乐呵呵的继续做鸵鸟。想到上面给的命令,余西咬着牙说道:“本官是武人,没你的尖牙利嘴!本官此次前来,是调查杀良冒功一案,如今苦主已经在此,骙亭侯!立刻召集你所有部曲集结,让本官严查一番,放心,本官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科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至于这位大周伯爵阁下,若有冒犯,你去找你们大周朝廷申诉也好,直接去郡里状告本官也好,本官都接下了!骙亭侯,立刻召集部曲!”
看到高树澪如此硬气,周围的围观群众纷纷叫好,而真木泉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太好了,高树澪不愧是我北安栋梁!有礼有节!”
听到真木泉的评价,旁边的老者不由摇头,皇帝还是太年轻了,缺乏辨认忠奸的能力,高树澪突然一改常态,宁肯冒着破坏两国外交的罪名也要继续追查杀良冒功案,显然有问题。迟疑了一会,安泽贺不顾叶天的眼色,下令让部曲集结。虽说此时侯府部曲大多是老弱病残,可这些曾和老侯爷上过战场的悍卒动作丝毫不慢,号角吹响后,不到盏茶时间,上盖不去就已经列阵而立。双眼扫过,高树澪冷笑道:“骙亭侯,你的部曲全部都来了?”
“都已到齐。”
“胡说!这些人,都是老弱,还有不少残废,岂是你侯府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