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石崎理开口,周围百姓就愤怒了。“你胡说什么?石大人的威名,也是你能污蔑么?”
“大人,莫要和无知小人一般见识,他一个周人,知道什么?”
“石大人,这人定然与安根千有勾结,别放过他!”
听着周围百姓的怒骂,安津美不由摇了摇头,这个叶天,哪都好,就是喜欢惹是生非。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声,众人都听出,这是官老爷出行才有的动静,纷纷扭头张望。很快,一队衙役就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一看是本县端珠的仪仗,吓的百姓们主动让开一条道路。穿着新官府的真木泉一脸嘚瑟的下轿,走到叶天面前,皱着眉头问道:“你又闹了什么是非?”
“你是本县端珠?”
“是我,你是?”
“岂有此理!见到上官,竟不知行礼,又是哪家的官宦子弟吧,我北安,迟早要亡在你们这些人手中!”
被石崎理怒怼,真木泉没有发怒,反倒一脸欢喜。他再傻也知道,没有臣子的支持,自己亲政掌权永远只是个梦想,可伊织把持朝政,满朝文武,根本无人敢与其抗衡。今天跳出来个刚正不阿的,说什么都要笼络一番。“额,下官……额,大人。”
身为天子,从来都只有别人给自己行礼的份,自己哪用得着给别人行礼?真木泉压根就不知道官场上,下级如何给上级行礼。真木泉的局促不安,让石崎理更加认定他纨绔的身份,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会,也不知道是哪家养出来的傻子。“算了,你来此地,所为何事?”
“哦,皇上有之,任命叶天为玉鼎县军巡使。”
说完真木泉一脸得意的拿出了自己写好的圣旨。自己招揽一次,叶天拒接一次,让真木泉内心很受伤,他这次算是学聪明了,直接颁布旨意,造成既定事实,哪怕自己是北安国君,叶天也不能不给自己这个面子。叶天自然知晓真木泉的算计,心中不由苦笑,两个皇帝,一个做端珠,一个做军巡使,这要是记录在史书上,还不知道后人如何嘲笑他们这两个昏君。“我是大周伯爵,岂能……”“知道知道,圣旨上面写的名字,玉鼎县军巡使枉法,如今军巡使职位空缺,特聘请大周伯爵叶天做北安客卿,暂领玉鼎军巡使一职。”
这在东大陆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南大陆却司空见惯,当年真腊被古月打的躺在地上叫爸爸,为了雪耻,还干出聘请安宋致仕将领为客卿,代掌全国军务的奇葩事。当然,如此惊人之举,也带来惊人的结局,真腊被古月打成了附属国。“没兴趣。”
不等真木泉继续劝说,石崎理就暴怒了,“岂有此理,你就算是大周权贵,可也只是小小伯爵,我国君王如此礼贤下士,你竟然拒绝?你怎能如此折辱我北安!”
叶天想要反驳,可嘴巴刚张开,就想到了安根千的事情,甭管在哪个时代,阶级都是无形的壁垒,自己这个异国伯爵说话没分量,可本国军巡使的话,石崎理就不得考量了。“好,这差事我接了,我现在是玉鼎军巡使,骙亭险些酿成民变,本官可有权力参与此案?”
“自然可以。”
“民变?出什么事了?”
真木泉惊讶的问道。真木泉的真实身份早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当地官员权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石崎理与官场格格不入,别说神厌鬼憎了,就连官衙里的狗都不愿意搭理他,自然没人告知此事,他现在还以为真木泉就是个新任端珠而已。对于官职不如自己的端珠,石崎理倒也没摆架子,很快就讲案情复述一遍。“岂有此理,安根千的胆子太大了!将他带回去,严加审问!”
“本官也是如此想,可叶伯爵,不,叶军巡使不同意。”
“为什么?”
“此案有问题,安根千是冤枉的。”
叶天几次几次三番阻挠自己办案,石崎理早就怒火暗生了,现在他竟然公然说安根千是冤枉的,真是忍无可忍。“冤枉?如此之多的百姓众口一词,安根千有何愿望?本官为官多年,断案数百起,岂能认错了人犯?”
指了指石崎理,叶天扭头对安津美说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清官之恶。”
“什么清官之恶?”
真木泉好奇道。“贪官,昏官自知有病,不敢公然为非;清官则自以为我不要钱,何所不可?清官们在不谋私利、刚正清廉的面具下,任性妄为,刚愎专横。”
说到这里,叶天看了石崎理一眼,继续说道:“名为清官,实为酷吏,这种人的危害性其实比贪官污吏更大。”
“岂有此理!你竟敢如此编排石青天?”
“为官清廉有何不好?非要贪污枉法,才是好官了?”
“他现在也是官了,自然要官官相护,容不下石青天这样的好官,大家伙可别听他的蛊惑,不要上他的当!”
听着百姓们的怒骂声,石崎理有些得意的说道:“本官为官十余年,自问问心无愧,你如何编排,也休想给安根千脱罪!”
“看到了么,这就是刚愎专横,容不得任何人有不同意见。”
“本官的推断绝不会错!自然容不得错误的意见!”
此时石崎理在叶天心中的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存,他这种人,固然清廉,可他也只有清廉这么一个优点了。“你的推断若是错了呢?”
“本官自当给安根千一个清白,之后便辞官!可安根千若不是冤枉的呢?”
“那本伯……本官便辞官!”
“好!”
听到石崎理的话,叶天嘴角不由浮现出不屑的冷笑,石崎理看似不贪不占,无欲无求,却有着惊人的野心和权欲,他想要做官且急于做大官。在他心中,官位无疑是最重要的,任何人得了官位,都会倍加珍惜,否则他一个主管刑名的官员,岂能察觉不出来,叶天根本不愿意做什么军巡使?“想要断清楚这个案子,那就要弄明白,这骗局到底是怎样的,为何前几次,安根千能逢赌必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