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凶案现场也不在骙亭,凶手怎么会杀人之后,特意将尸体背进骙亭?不仅容易被人看到,更没必要。石崎理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本官判案,误将尸体当成秋木,变认为是奸夫淫妇偷情之时被秋木发现,双方发生争执,奸夫将秋山杀死后,惊慌之下,便就近将尸体抛入水井之中,如今死者不是秋山,尸体为何出现在水井之中,的确可疑。”
“你们啰嗦够了没有?现在讨论的是石崎理冤杀两个百姓的案子,你们说什么两年前的死人?”
“这是本案关键,石大人,你当年为何认定,死者是秋山?”
“当时本官派人四下寻访,发现骙亭只有秋山一人下落不明,尸体虽被泡的肿胀,可经人确认,死者穿着秋山的衣服,说来惭愧,本官一番搜查,发现秋山很多衣物都不见了,当时奸夫声称秋山离家做生意,可秋山亲属无人知晓此事,本官就误认为秋山被杀后,奸夫为了制造假象,故意烧毁了秋山的衣物,没想到,他说得是真的。”
“衣服不会认错?”
“不会,当时秋山众多亲属邻居都很确定,那就是秋山平时常穿的衣物,连补丁的位置都不差。”
石崎理十分确定的说道。“这就是本案最大的问题,秋山刚刚离家,就有一具穿着秋山衣服的尸体被人发现,尸体已经肿胀到无法辨认本来面目,说明泡在水中已不是一日两日了,百姓天天都去水井中打水,怎么会没发现?就算一直没发现,肿胀的尸体,为何没在骙亭引起瘟疫?”
石崎理很自信,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所以在断案时,犯人不肯按照他所设想的那般招供,就会认为对方在狡辩抵赖,就会用刑,可他自信,是建立在屡破奇案的基础上。秋山的平安归来,让石崎理饱受打击,心中只想着如何谢罪,根本没注意到案情之中的问题,如今听了叶天的话,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尸体早就死了,还一直被泡在水中,秋山离开骙亭后,才转移到井中!”
骙亭山匪猖獗,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山中,杀了人,不用烧不用埋,直接往山里一丢,就成了无头公案,根本没必要费如此多周折。此时所有人都被叶天的推理所折服,真英悦也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束缚,拍着手说道:“太对了!秋山一走,尸体就被转移过来,对方事先定然知道奸夫要借钱给秋山,还特意准备了尸体,对方就是为了陷害奸夫!”
发现叶天摇头,真英悦有些不满的说道:“我说错了么?”
长叹一声,石崎理苦笑道:“对方是冲着本官来的。”
对方都能用杀人的手法来栽赃奸夫,想要除掉对方,直接杀了便是,哪用得着如此麻烦?秋山出门经商,就连亲属都不知道,凶手定然与奸夫关系非常,甚至是凶手给奸夫出的主意,赶走碍眼的秋山。仵作验过尸,可给自己的报告,却并未注明死者死亡多日,反倒将死亡日期写成了秋山失踪之时,能买通仵作,对方绝不一般。“为了石青天?那秋山也是对方叫回来的?”
“不不不,没人叫我回来,我原本在沙原郡一家酒楼做杂役,是听两个客人说起骙亭的案子,才知道一起的,没人主使我!”
秋山急忙解释道。他没读过书,可不傻,现在事情已经失控了,自己要是沾染上,一个构想官员的罪名肯定跑不了,他可不想死。想通一下,石崎理长叹一声,似乎呼出了胸中积郁之气,原以为自己一时糊涂,冤杀了两名无辜百姓,却没想到,此事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结果相同,性质却变了,缓缓站立起来,石崎理双眼喷火道:“冤杀百姓的罪,本官不会推脱逃避,可幕后推手,本官也一定要追查出来,不如此,便不能给死者一个交待!”
亲眼见证了奇迹,可竹泽心中却没丝毫激动,自己来这里,是要整治石崎理的,哪能让他轻易脱身?“你想得美,判出冤案,你还想逃脱恢恢天网不成?咱家是没有审讯权,可也不能让你逃脱了,来人,将石崎理拿下。”
石崎理是郡中官员,他犯了错,自然要由郡中审理,就连玉鼎端珠都没资格过问,现在自己忍一忍,等石崎理被带回郡中,叶天就管不着了。今日石崎理孤身前来请罪,身边没有衙役随行,面对如狼似虎的兵丁,自然无法反抗。眼看着石崎理就要被强行带走,得到叶天眼色示意的磐石营士兵们纷纷冲上去,直接用手中木棍将他们打走。“岂有此理!叶天,你现在也是我北安官员,就要遵守我北安律法,公然包庇犯官,你意欲何为?”
“亏你还知道我是北安官员,本官乃是玉鼎军巡使,为官一任,自然要守护一方百姓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