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前线的枪声,松子律的心也被提了起来。“将军,挡不住了!周军太厉害了,他们,他们还有炮……”“胡说!”
双眼扫了一群周围纷纷面露恐惧的军官们,松子律的双眼立刻冒出了怒火。他们之前都没和周军交手过,可能吞灭真腊,重创安宋大军的周军战斗力如何,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来。如今刚一交手,北安一方就处于绝对劣势,松子律已经感受到军中弥漫了对周军浓重的恐惧。偏偏这个时候,滚回来的校尉还叫嚣着周军有炮,这对于从来都没拥有过火炮的松子律所部的士气,绝对是致命打击。“将军,真的有呀,我亲眼看到了!”
这个刚从前线跑回来汇报的校尉急忙解释道。“混账!你还敢胡说!”
“将军,真……”不等校尉把话说完,松子律直接抽出手铳,一枪打爆了校尉的脑袋。“周军是突袭登陆,登陆之后便一路狂飙突进,怎么可能有炮!他分明是周人吓破了胆子,给自己做逃兵找借口,谁再敢胡言乱语,祸乱军心,这就是下场!都跟着我一起上,一定顶住了周军!”
此时松子律明白了周军战力的恐怖,也明白不能用自己的人马去死扛,可他更明白,奈田永和舍渠都是废物。周军之前的龟速行军让他们以后拥有充足备战时间,奈田永更天真的以为古月援军会比周军更早到达。如今周军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早桩氏更是被一击而溃,他如果拖不住周军,以周军的速度,会直接兵临还没做好充分准备的贺兹城城下。贺兹城绝挡不住周军的猛攻,他现在是帝党最后的希望,若不是在玉鼎山就将周人得罪死了,他早就率军跑了。发现麾下军官们满脸不信的样子,松子律咬着牙说道:“都怕什么?周人不可能有炮!若是有,我现在就带你们撤离,快,组织部队,阶梯阻击,绝不让……”军令还没说完,远处就传来了隆隆炮声,松子律整个人都愣住了。“炮?真,真有炮?怎么可能?”
松子律一脸懵逼的喃喃说道。哪怕大周火器已经发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可受制于冶炼技术,所有火炮还是沉重的青铜打造。就算给火炮定制了炮车,按上了车轮,依然沉重异常,行动迟缓。这个周军更是登陆作战,河岸遍地淤泥,人的两条腿,军马的四条腿还能缓慢行进,可沉重的炮车一过,车轮肯定会陷入淤泥之中,就算是小炮也送不上来,周人怎么可能做到?此时磐石营军中,两百多头久经训练的骡子正在隆隆炮声之中悠闲吃着草料,在骡子的背上,都有奇怪的木架。沈若辰一脸兴奋的说道:“陛下果然是军事奇才呀,您的一个主意,就解决了火炮运输的大麻烦。”
“一个小主意罢了,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
叶天嘴上客气,可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彻底暴露了他心里的傲娇清醒。松子律想的没错,炮车在泥泞的河岸寸步难行,火炮不是火铳,士卒也没办法扛着前进。可人扛不动,骡子却能。大周一统东大陆,也将西大陆变成了殖民地,大周达到了历朝历代从未达到过的高度,丰富物产远远不断运入大周本土,作为大周的统治中心,京城的富裕繁荣更是南大陆百姓无法想象的。有了银子,人就开始琢磨着怎么享受,大周京城也出现了一种名为骡轿的新型交通工具。坐轿舒适,可轿夫脚力有限,不能长途远行,就有人进行创新,把轿夫换成骡子,两头骡子一前一后,轿子就搭在两头骡子身上。骡轿即可保证乘坐者的舒适度又能长途远行,已经出现就快速推广,而这一次,叶天也对骡轿进行了又一次创新,变成了“骡炮”。说白了,就是把骡轿中间的轿子变成沉重的火炮,增加骡子的数量,只要骡子能到达的地方,火炮也能快速运到,至于炮弹,火药,也有其他骡子驮着,跟随军队一同前进。正是靠着这个办法,磐石营带着十二门中型火炮和充足弹药来到前线。北安军妄图依靠房屋,树木,木板做掩体抵抗,却在火炮的轰击下,变成一个个靶子。躲在据点里,就会被火炮炸死,逃出据点,就会被火铳打死,没一门火炮的北安军在磐石营的步炮协同战术下,除了溃退,没其他能活下去的办法。看着已经逃跑的士卒,松子律咬着牙说道:“撤退!立刻回城!”
“将军,孤城不守,贺兹城如今已经是一处死地了。”
“少废话,除了贺兹城,咱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立刻撤,晚了军队就彻底崩溃了。”
回贺兹城就是等死,可若是不回,等皇帝被周人抓住,他这个帝党悍将就成了孤魂游鬼,无论是大周支持的公主党还是相党,都容不下自己。贺兹城看似是一处死地,自己却有求活的机会,若能盼到古月援军到来,自己就有了从龙之功,若不能,手里捏着皇帝,也有投降的筹码。看到敌军后撤,段遂虎兴冲冲跑到叶天的面前,“陛下,咱们追击吧!”
自从来到南大陆,段遂虎的重骑兵旅只和安宋军交手过一次,一直驻守真腊,这次进军北安,战场不是玉鼎山的山区,就是尅平河水面两岸,骑兵始终没有施展的舞台。如今前面就是一群行走的军功,段遂虎自然不愿意放过。“追什么?放了。”
“放了,陛下,放任他们离去,就会返回贺兹城,增加攻城难度,让咱大周将士白白送命呀!”
“要不放他们离去,咱们的牺牲才更大。”
看叶天一脸的高深莫测,段遂虎迟疑了一下,最终要是压下心中不甘,转身离去。站在城头上,看着狼狈跑回来的军队,奈田永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舍渠呢,把他叫过来,好好谈谈城防计划!”
发现护卫毫无反应,奈田永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