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石肴一脸猖狂的样子,叶天冷笑道:“是么?他们谁敢?”
说完叶天扭头看向松罡孛,“别怪朕没给你们机会,现在不宣誓效忠,朕便族诛松氏。”
“哼,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以为我们还会怕你么?”
“不怕?你们就能舍得不要我大周给出的天价好处?”
早就知道大周会如何对待北安权贵的白石肴笑问道:“哈哈,天价好处?那我倒是想听听,大周有什么天价好处?”
“朕之前不是说过了?还想让朕再说一次?”
“乖乖交出铁岩城,交出土地,解散家军,放弃权贵特权,这就是你的天价好处,大家看看,叶天不是把你们都当成傻子,便是根本看不起你们,认为你们可以任意鱼肉。”
其实不用白石肴挑拨,松氏族人们也对叶天抱有足够强烈的恶意了。“你们这些人,就是心急,话总是只听一半。”
看叶天到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松闰馀也知道他心里有底,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你还有后半句?”
“当然。”
不想让松闰馀坏事的白石肴打断道:“好呀,给你个机会,让大家好好听听你所谓的后半句是什么,乖乖交出铁岩城,你怎么解释?”
“这用解释么?铁岩城有什么好的?没错,铁岩城控制着官道,可松氏就因此有钱了么?以前做生意的商队,哪家没有权贵做背景?其中有不少是你们松氏得罪不起的存在,就拿伊织来说,朕听说,他家族之中,有六支商队走这条路,你们敢收一文钱的过路费么?占着官道收厘金,看似赚钱,可你们也就能收些小商人,平民百姓的钱,那能有几个钱?”
听到叶天的话,不少松氏族人下意识点头,说的太对了,官道上时常有车水马龙的景象,可与他们无关,他们不是不想去收钱,而是不敢呀。“再说位置,铁岩城夹在古月与梨沙城之间,哪次古月人攻击梨沙城会放过你们?你们哪一次不乖乖交钱保平安?这些年收的厘金,不用算朕也知道,肯定不够在古月那里买平安的。”
话音一落,松氏族人们再度点头。“官道收厘金对你们来说,就是个赔钱的买卖,再说土地,松氏拥有的土地看似不少,可实际呢?你们领地之内没河流,想要灌溉,既要从其他地方引水。可其他地方,都是别的权贵领地,他们能允许么?灌溉跟不上,你们只能靠天吃饭,风调雨顺的时候能丰收,可遇到大旱,就要欠收甚至绝收。松氏素有野心,一万余家兵,已经耗尽了松氏财力,土地产出的粮食和卖粮的钱财,绝大多数都用来维持这支军队,无论是族长松弓伦还是你们这些族人,日子过得都不怎么好吧。”
话说到这里,有的松氏族人已经恨不得给叶天一个大大的拥抱了,这话说的太好了,完全说到他们的心坎里去了。自从上代族长看出皇室衰微,预料到北安将会出现大乱,便扩充家兵数量,暗中积蓄实力。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松氏族人的月例银子缩水了一半多,上代族长定下的规矩,族人们不敢反对,可心中都有怨言。族中掌控权力的,还有额外收益,可对于只能依靠月例过活的族人来说,月例银子够他们吃喝,但他们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收入锐减,日子怎么过怎么觉得难熬。看出松氏族人们心中所想,叶天笑道:“我就不明白了,铁岩城,给不了你们多少好吃,还让你们吃苦受罪,那还死守着铁岩城干什么?给你们一片新领地,不用时刻面对古月兵锋,不更好么?”
白石肴忍不住嘲讽道:“哈哈,叶天,你还真敢说大话,北安没有无主之地,都是有权贵的,就有算一些朝廷直辖的城池,你们这些贪婪堪比豺狼的周人,舍得吐出来自己嘴里的骨头?”
“我为什么要割出直辖城池?如今北安,反对我大周的权贵有很多,那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族灭了他们后,难道他们的亡魂还能继续管辖领地?就算能,活着的时候朕能杀他们,成了鬼魂,朕就不能再杀他们一次了?”
如此霸气侧漏的话,让围观的松氏族人们心中一振,是呀,如今是北安乱世,权力大洗牌,一番清洗之后,肯定有很多倒霉家族完蛋,若是讨好了叶天,封地还不是任由挑选?察觉到众人情绪上的变化,白石肴急忙说道:“大家不要忘了,叶天可是说了,让你们交出土地,没了土地,你们这么多人,吃什么?”
土地是一个家族的生存根基,没了土地,连吃饭都成问题,不用叶天动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饿死了。面对松氏族人们再度充满敌意的目光,叶天一脸淡定道:“收回土地又如何?朕问问你们,你们要土地有什么用?还能亲自下地种田?你们想要的,不就是地租,是钱么?直接给你们钱,还免得你们自己收地租,这不更好?”
“你,你每个月,给我们多少钱?”
松罡孛试探性的问道。“这钱可不是白给你们的,要你们成立公司,之后拿分红。”
话音一落,人群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起哄声。脸色难看的松罡孛说道:“我们松氏也有产业,可根本养活不了这么多族人。”
在前朝时期,松氏便已存在,比北安朝廷的寿命要长多了,两百多年的发展,一辈辈的繁衍生息,到如今,拿月例的族人已经达到了两千人。这些都是族人,可不是给口粮食饿不死就行的仆役,人人都有一家子人,家族每个月都要拿出两万多两月例银子。再算上家族祭祀,大宅维护之类的各种花销,又要五六千银子,做什么生意,能有这么大的利润?“觉得赚不到这么多钱,只能说你没见识,你头上的天,也就只有井口大了。”
同样的话又被叶天用在了松罡孛的头上,刚被嘲讽过的松闰馀不由感到一阵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