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把全城的公共厕所修建都给自己,森宝俭都不会满意,更别说就这么一间了。“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开玩笑?”
叶天一脸不屑道。“你……秋伶俐,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弟弟在监狱里受苦?别以为现在有人保护他,他就能一直平安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只要负责监牢的周人稍有不注意,你弟弟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听到森宝俭如此直白的威胁,秋伶俐的脸色不由大变,可她也知道森宝俭的条件叶天不可能答应,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叶天,希望天子陛下能想想办法。“给你一个机会,撤掉案子,让秋知沙出狱,你以后还可以在梨沙城安心做你的生意,否则会如何,不用我提醒了吧?”
听到叶天的暗含的威胁之意,森宝俭直接大笑起来。“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就算大周现在掌控了梨沙城又如何?这数十年来,安宋,古月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可都有强大帝国做支撑,可最终如何?梨沙城依然是我北安人的。哪怕你们周人的军队如今占据了梨沙城,可你们能一直占着?用不了多久,你们还不一样会走,梨沙城,依然是我北安人的梨沙城。”
说到这里,森宝俭扭头对着秋伶俐说道:“秋伶俐,我知道你们秋氏的来历,原本不过是地沟里的老鼠,如今傍上周人的大腿,敢在街面上活动,就以为自己脱胎换骨了?告诉你,周人不可能一直留在梨沙城,更不能永生永世的护着你秋氏,做人太不知分寸,早晚是亡族的下场。”
当初叶天以大周天子之尊,亲自招揽,秋伶俐都婉转拒绝,就是惧怕得罪了梨沙城当地权贵,家族遭受报复。森宝俭的话,无疑说出了秋伶俐最大的担忧。“到了今日,你们还以为,梨沙城是北安权贵的天下?”
“呵呵,自古以来,皇帝与权贵共治天下,就算你们周人有本事杀光所有权贵,可就没有新一代权贵出现么?用不了十年,局面与今日又能有何区别?当然,你们周人也可以让秋氏成为权贵,可一群街头混混,能成为权贵,你们大周就要成为天大的笑柄,也会成为整个南大陆所有权贵共同的敌人,就为了一个秋氏,值得么?”
森宝俭的家族祖孙三代为权贵负责,没因为得罪权贵而被诛灭,也没被权贵觊觎财富而被吞并,反倒越混越好,一代比一代有钱,足以说明森宝俭“家学渊源”。了解权贵的森宝俭不仅看出了秋伶俐最恐惧的地方,也猜出了大周不可能一直扶持庇护松氏。被堵在死角的秋伶俐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无奈的垂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心思。“你就不怕,自己看不到秋氏会是何种结局。”
“哈哈,威胁我?我知道,梨沙城里,别说真腊军,就算所谓的北安官军也都听你们周人的,你想杀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我既然敢来,自然不怕你,实话告诉你,我的家人早就离开了梨沙城,我死了,上面的大人物们也会出面给我家族补偿,还许诺让我长子入军伍,三年之内,就给我儿子一个亭侯爵位。用我这一条不值钱的贱命,换一个爵位,让家族步入权贵之列,这笔生意,我赚大了!哈哈,我不怕死,还盼着你杀我呢。”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对于森宝俭这个一心求死的刁民,叶天就算亮出身份,摆出天子之威,也镇不住森宝俭。看出叶天难看的脸色,秋伶俐的心越来越沉。若叶天对不怕死的森宝俭无可奈何,又不肯与森宝俭谈条件,自己弟弟,凶多吉少。“呵呵,秋伶俐,看到了吧,这就是周人,他们哪会理会咱们北安人的死活,就算你们给周人做狗,也只是狗罢了,要是喂养的花销太大,就直接丢弃,你现在后悔了吧?”
脸色变化几次,秋伶俐冷哼道:“我们就不说秋知沙为何挟持你,单说他莽撞行事,就该受罚,长长记性。他就算是死在监牢之中,也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旁人,福祸本无门尤人自招取。”
听到这话,不仅是森宝俭,就连叶天也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秋知沙可是你秋氏独苗,他死了,你怎么办?牺牲秋知沙一个,就算换取你秋氏的富贵又有什么意义?况且只要得了机会,权贵们就会灭了你们秋氏!”
“无论是秋知沙死,还是我死,甚至秋氏全族都死,只要大改建计划能顺利进行,一切不重要。”
听到秋伶俐的话,森宝俭眉头不由紧皱起来,“那,那你到底图什么?”
若秋伶俐为了自己,想要借自己的手弄死秋知沙,森宝俭也不惊讶,毕竟权贵人家里这种手足相残的事可不少。可秋伶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森宝俭就想不通了,总不能是秋伶俐爱上了叶天,愿意为了叶天,奉献自己生命吧,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女人么?“你们家族一直给权贵当狗,只知道抬头看着自己主子,从没低头看看梨沙城中生活困苦的百姓。秋氏则要躲避权贵富商的报复,一直生活在泥潭之中,吃过苦,也知道城中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在吃不饱穿不暖,冬天买不起木柴取暖,夏天要忍受高温干活,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贫穷,梨沙城中每年要死多少孩子?有多少人病死,有多少人饿死?你不知道,你也不会在乎蝼蚁的死活,对我来说,那些都是鲜活的生命,都是有家有口,和我们一样的人,以前没希望,只能熬日子,现在周人来了。我知道周人在北安砸下海量钱粮必有图谋,可那又如何?无论是谁掌控这个国家,百姓还不一样交粮纳税?那有一个更好的君王,为什么不去选?投靠北安权贵,我们秋氏或许能够保全,可为了家族的几十口人,就要眼睁睁看着梨沙城中每年死几百上千人,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