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优先,让舍渠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举起望远镜,再度咬牙切齿的看着城外率军离去的叶天。而由福良也看着叶天所在方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时间回到昨夜,当时由福良已经走出叶天的书房,眼看就要走出天子驻跸的大门,却又鬼使神差的回来了,疑惑的询问叶天在写什么字。被自己用长剑挟持,叶天还在写字,由福良觉得,叶天写的很重要,似乎对自己,也很重要。听到由福良的话,叶天微笑着举起书案上的宣纸,看到上面的字,由福良的嘴巴差点被吓掉了。叶天手里,竟然只有一道横。“这,这……只是个‘一’。”
“没错,朕写的,就是个‘一’字,只可惜,十余年过去了,还是写不好。”
由福良显然对叶天这种装逼犯很不爽,再加上妻儿惨死,更让他对周人充满反感,冷笑道:“大周皇帝陛下是觉得写出来的‘一’不够直,还是这个‘一’没写出天子的霸气?”
“你以为,这个‘一’字,很容易写么?一人为天下万民着想,天下万民为一人效命,最终天下万民过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朕便是这个‘一’,可身上背负的,却是天下万民。”
“哈哈,说得好,让天下万民为你一人效力,你就能一统天下,若人人都信了这话,您这位天子,也不用担心有人造反了,对吧?”
“你是北安人,生于此长于此,你想过北安为何贫弱么?”
在由福良皱着眉头猜测叶天话中含义的时候,叶天直接说道:“在古月与安宋面前,北安是小国,却也没沦落到随意宰杀的程度,北安真正的衰落,是从你们先帝即位,伊织掌权开始的。”
由福良本能般的想要反驳,可叶天说得一点没错,自从伊织主政,北安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人人都骂伊织是奸臣,将祸国殃民的黑锅扣在了伊织一个人的头上。可由福良不是人云亦云的傻瓜,拥有独立思考能力,又生活在梨沙城的他,也能大致明白其中缘故。能从一个小权贵一步步成长为掌控朝堂的权臣,伊织绝非政敌所说的蠢货,他或许有振兴北安的理想,或许也有振兴北安的本事,可他的敌人太多。皇室成员,其他大权贵,都不满伊织分走了他们的权力,与其明争暗斗,甚至真木泉慢慢长大后,也开始纠结所谓的帝党与伊织对抗。权力斗争,远比沙场征战更为残酷,沙场上,投降还可能有条活路,可官场之上,投降只有死,还是全家,甚至全族皆死。被各方牵扯的伊织为了维护住自身权势,只能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党争之中,至于其他权贵,只关心自己能得到多少权力,无人在乎北安将会如何。这么一群人当权主政,日复一日之下,北安哪能不衰败?“让你们周人掌控北安,就能更好?”
“至少不会更糟,不是么?”
听到叶天的话,由福良也无言以对,北安已经遭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就算变得更糟,也无非是亡国。若能加入一个强盛的王朝,也不是坏事,至少北安百姓能得到强有力的保护,不会如绵羊一般被古月人随意杀戮劫掠。看由福良要离开,叶天突然问道:“你知道历史上,会如何写你么?”
“怎么写?”
“北安奸佞由福良,为求富贵,背信弃义,协助昏君真木泉逃脱,致使北安陷入内乱之中,实乃千古罪人。”
“你胡说!我不是千古罪人!真木泉是我北安天子,不是昏君!我们都还活着,你怎么知道历史会如何书写!”
“哈哈,朕当然知道,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朕会赢,一定会赢,所有与大周为敌者,都会成为戏台上的反面角色。朕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有后代,可你的族人,必世代以你为耻。”
想到日后,一个顶着自己名字的丑角戏台上滑稽表演,由福良的脸色就越来越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一切都告诉我!你既然想让我给你效力,就让我做个糊涂鬼不行么!为什么让我把什么都知道了,让我,让我……”由福良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可叶天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做个糊涂鬼,他知道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了,果然是难得糊涂呀。“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一件事,你根本不是要为朕效力?”
“那是为谁?为你手中如同提线木偶的公主真英悦么?”
“不,你是为了所有的北安百姓,你是军人,你养家的军饷,你吃的军粮,都是百姓的血汗,你却协助救国同盟劫走真木泉,让他们占据大义的名分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