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古月皇帝面对一个血战战甲,手提利刃的“叛将”时,说什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生命竟然终结于一枚看似无用的闲子之中。次日一早,完成修整的古月大军按照计划,总算向着此次远征的目的地,梨沙城开进。而叶天统帅的三国联军,此时已经构筑好了工事,正以逸待劳,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古月军中缺少的六十车军粮,似乎没人“发现”,或许发现了,也没人在乎。正如广田所说,没粮了,那就再去抢。就粮于敌是古月传统,对于古月人来说,没粮食了就去抢,反正北安人如同老鼠般杀不完,也入老鼠一般,总会在窝里藏粮食。清晨,熟睡的尾大虎听到一声惨叫,本能地坐起来,眼睛迷迷糊糊还是死沉,“什么声音?”
大约停了片刻,声音没有了,还以为是自己的梦境,便准备倒头继续,谁料屋外传来更惨烈一声,彻底将他从梦中惊醒。尾大虎用力在脸上拍打几下,让自己清醒过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提着柴刀准备出门查探。院子里没有人,声音是从院子外传来的,他想都没想,直接打开了院门。好家伙,不打不要紧,一打差点送了命。还没等看清楚街道外面的局势,一个黑影直接蹿了进来,尾大虎迅速关门,可还是被一脚踹开。“你干什么?”
尾大虎拼命往后退,谁料一个长着刀疤的男人提着大刀冲了进来。“干什么?要你命。”
话音刚落,男人挥舞着大刀劈头盖脸地朝尾大虎砍来,情急之下,尾大虎寻求手边能抵挡的物件,院子里只有一把锄头,他刚拾起就被男人一刀劈成两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杀我!”
尾大虎在院子里飞奔,脑子却飞快运转着,他不能跑到屋子里,那纯粹就是自寻死路,更不能跑出去,外面什么情况他自己都不知道。眼下想要活命,唯一的法子就是趁着别人没发现他,先将这个男人干掉。恰好这个时候,尾大虎发现前些天邻居给他送来一筐子黄豆,急中生智下将筐子一把拽下来,然后照着男人追击来的方向一挥。哗啦啦,一瞬间豆子撒了一地,那个男人脚下一滑直接跌坐在地。尾大虎瞅准时机,将刚才被劈成一半的铁锹狠狠砸在他头上,“哐当”一声,男人倒地不起。确认死掉之后,尾大虎准备关上院门躲避,可就在他刚刚看到街道上的情景后,已经将自保这件事抛之脑后。不知从哪来的这么一群人,冲进他们的村子大开杀戒,甚至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见到妇人怀中襁褓的婴儿,直接抢了过去,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尾大虎听到妇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想到之前梦中听闻的尖叫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喂,住手!”
终于,尾大虎忍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村民被这些人杀害。“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们不过是一群手无寸铁的村民,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北安政局混乱,各家权贵都有自己的私兵,也都有各自军装,尾大虎实在认不出,这是哪家的军队,如此凶残。此刻,一骑马男子慢悠悠的来到尾大虎面前,倒是没有直接杀他,反而露出一副欣赏他胆量的表情。“你是头一个敢这么和我们质问的,不过看在你勇气可嘉的份儿上,就让你们死得瞑目一点。我们是古月人,今日屠杀你们村子,就是让你们明白得罪古月人的下场。”
原来是古月人!关于古月人凶残恐怖的传说立刻在尾大虎脑海之中浮现出来。尾大虎立马挥舞着双臂向村民呼唤道:“不好,他们是古月人,大家快跑!”
早就听闻古月人狠辣阴毒,今日一见果然,刚才那个骑马的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他并没有让人杀了尾大虎,反而将他抓起来。“卑贱的北安人,还敢和周人一起,组建绝对反抗我们,今日我让你看看,我们古月人什么手段。”
于是,这些古月人开始肆无忌惮的烧杀抢掠起来。这支古月军队,是参与过铁岩城攻防战的,在铁岩城中,被松氏打了个头破血流,对北安人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今日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有丝毫慈悲。有些村民还没有出院子,听到动静后准备从后门逃跑,可悲眼疾手快的古月人发现。他们冲进这些村民的院子里,男丁全部杀死,只剩下一些妇孺和老人。见到年纪尚轻的女子,他们像是得到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饿狼扑食般冲上去。衣服被扯碎的声音,还有她们的尖叫哭泣声,有的反抗,直接被一刀毙命,同伴见状,吓得也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欺凌。尾大虎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村民被这般欺辱,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越是挣扎,身后束缚他的人越是用力。“别激动,这才哪到哪。”
欺辱完的女子惨死在自家人面前,有的老人已经没有能力逃跑了,被自己的孩子留在家中,古月人发现的时候,二话没说直接一刀砍掉他们的头颅。“没用的东西,留着你们也是浪费粮食。”
“我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的老伴吧……”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古月人面前,他旁边坐着一个已经痴呆的女子,同样头发花白。“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高抬贵手饶他一命,家中值钱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古月人一听有值钱的东西,立即来了兴趣,“拿来瞧瞧。”
老头颤颤巍巍的将怀里仅剩的几个铜板呈上去,古月人一瞧,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脚,“老东西,这也叫值钱的东西?”
老人被踹到地上起不来,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几个铜板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不少了,这还是他们省吃俭用好一阵子才省下来的。古月人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样,于是他将老人的老伴连拖带拽到他面前,然后当着他的面一刀从后背刺穿到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