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若败,远征军必受重创,甚至有被全歼的可能。而另一侧,江东望派出的两千军队虽然挡住了苏克营的进攻,可苏克营爆发出的战斗意志同样超出江东望的预料,双方已经纠缠到了一起,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传令诸部,奋勇前进!若是让北安人完成了包抄,咱们都要死在这里!”
己方无法快速突破的江东望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仓和德的身上了。肩负着全军希望的仓和德,此时却急得都想拔刀自尽了。山崎拓所统率的骑兵在初期的确快速突入,可他们砍杀的全是自己人。等骑兵们真正与北安军队交手时,突击速度立刻被拖住了。用力将一个古月骑兵从马背上拽下来,一个亲兵就挡在自己面前,用身体为掀翻山挡下飞过来的铁骨朵。抬手一枪将对方打落,掀翻山便开始查看起周围战局。同样是面对骑兵,自新营与铁河营不仅人数更多,军队编制齐全,古月骑兵还遭受到了大周炮兵的饱和式射击。可翻山营与尅平营,刚经过一场大战,体力消耗严重,急于追击的他们没时间修整,军中各班都不满员,甚至不少指挥班排的士官已经战死。哪怕骑兵没了冲锋加成,他们对付起来依旧艰难,不断有古月骑兵从马背上掉下来,可两营官兵也时刻承受着死伤。在没被炮火扰乱的敌军也展现出了更多攻击花样。与喜好使用手铳的大周骑兵不同,古月骑兵更喜欢飞斧,梭镖,铁骨朵这种投掷武器,有效射程与手铳差不多,却有更大的致死率,更多的攻击次数,也更精准。交战到现在,有三成官兵是死在这些投掷武器之下。亲眼看到几个士兵被割韭菜一般砍到,掀翻山大声吼道:“盏口铳!给他们来一下子!”
“头!都纠缠到一起了,开火,会死伤咱们自己人!”
听到这话,掀翻山不由陷入了沉默。依靠惊人的杀伤面积,盏口铳成为了近战神器,可也正因为如此,让盏口铳的使用有诸多限制。如今双方混战,就算开枪都会误伤自己人,更别说一枪轰出去就是一大片的盏口铳了。“头,用盏口铳!”
迟疑不定的掀翻山听到这话,不由抬头望去,只看到一个士兵死死抱住马腿,正在对他声嘶力竭的呼喊。担心弯刀被尸体掐住的古月人只能挥刀劈砍,可连中两刀,士兵依然不肯松手。“北安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背后就是梨沙城!别管我的死活!快用盏口铳,轰死他们!”
亲眼看到这个士兵被另一个策马而来支援的古月人砸碎了脑袋,双眼赤红的掀翻山咬着牙说道:“古月人不怕死,咱们就怕死了?一命换一命,和他们拼了!冤死的兄弟要是恨,就变成厉鬼来找我!”
盏口铳再度发出怒吼,金属弹丸嫌弃了一片血雾。在盏口铳抬起铳口射击后,更容易击中骑在马背上的古月骑兵,可就算如此,依然有不少翻山营官兵后背被铁砂击中。已经杀红了眼的士兵们对同袍的开火没有丝毫怨言,只要还有口气,身体还能动,就会咬紧牙关,忍着伤痛继续与古月骑兵拼命。马的嗅觉远超人类,尅平营的生化鱼叉对付骑兵时也有更大的作用,只是之前的一番血战后,生化鱼叉很快耗尽,接下来就只能用血肉之躯与古月骑兵血战。战力不如翻山营的尅平营伤亡更大,战斗意志却也更加顽强,在肩膀挨了一记梭镖的米真树指挥之下,就算被压缩成一个小圆阵,也死守不退。与此同时,仓和德派出的伤亡步兵也冲了上来,这些军队冲锋的太快,根本没给山崎拓所部撤离的机会,本应纵马沙场,肆意冲杀的骑兵,就这样被夹在中间,只能在马背上挥舞弯刀劈砍。不是仓和德不懂骑兵如何应用,而是他真的不能给山崎拓所部撤离的时间。江东望留下那两万军队被三万多周军缠住,已经被打的开始后退,被击穿只是时间问题,而江东望所部也被北安军队死死缠住。至于京大贯,虽说打的有声有色,步步推进,可他的对手是真腊军,是那个早就被古月征服,可以随意废立国主的贫弱小国的军队,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竟能挡住古月军的进攻。这对古月人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此时的仓和德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他总算明白了江东望的良苦用心,知道江东望一直最惧怕的到底是什么。短短一年时间,真腊与北安军队便能脱胎换骨,这一战若不能胜,再给大周一年时间,他们面对的就是二十万两国强兵。那两年后,三年后呢?仓和德似乎已经能看到面前漫山遍野的敌军扑向古月的恐怖场景。这一战必须赢,哪怕十余万远征军都损失干净了,也要赢,至于山崎拓的损失,已经无关轻重了。刚冲过来的古月军没有恋战,留下两千人配合山崎拓绞杀北安军队后,其余的八千人便直扑磐石营。而此时,面对气势汹汹的古月军,叶天却一脸从容,刚要下令,身边便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叶天,让我的卫队做前锋吧。”
扭头看着真英悦,叶天有些惊讶的问道:“要打仗了,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你也知道要打仗了呀?就要打仗了,我临阵脱逃,还有军心士气么?来,将本公主的旗号打起来!”
看到真英悦的旗帜已经竖起,叶天也知道此时不能再将真英悦赶走了。刚要说话,就发现真英悦的身后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山露美?你怎么来了?”
山露美原是玉鼎山普通小商贩,早年丧夫的她推着手推车,做些街边小吃,拉扯着自己的一双儿女,供养婆婆。后来与叶天的一次争端后,被叶天授予开设在北安百货公司的经理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