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他是谁么?”
被叶天指着的木闫宏不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昏君搞什么鬼,还是配合的挺胸抬头,站直了身体。叶天早就料到了渔民们会沉默,直接说道:“他叫木闫宏,是本直东路木氏少族长!二十年前,木氏被人灭族,幸存族人也远走他乡,今天,我们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就是要复仇!冯伟彪就是当年仇人之一,我们非要弄死他不可,不过我今天不会弄死他,要慢慢玩死他!”
听到这里,冯伟彪一脸懵逼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木氏?”
木氏被灭的时候,冯伟彪还不知道流鼻涕在哪乱跑呢,自然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在立石城之外的事情。不过他知不知道不重要,渔民们知道就行了。而叶天这套现编出来的言乱,也解答了渔民们心里最大的疑惑。冯伟彪是怎么欺负渔民,都做了哪些缺德事,不用木闫宏提,渔民们自己也记得,可他们却不敢反抗,哪怕有人撑腰,依然不敢,为什么?因为他们不知道,这股出现的外来势力是不是靠得住。在达官显贵眼中,小人物都是愚昧无知的,却不知道,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智慧。志凌商会来收渔获,是为了赚钱,谁敢保证冯伟彪反抗太过激烈的情况下,志凌商会会不会因为投入成本太多而选择罢手?他们不懂商业竞争和垄断的概念和,可也明白,无论谁掌控了渔港,都会继续欺压他们。他们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心里没底,不敢反抗。叶天现在说出了“理由”,让渔民们心里全都有底了,二十年了还要回来,灭族之仇肯定是非报不可的,志凌商会早晚都要弄死冯伟彪的。隐忍了这么多年才回来,他们肯定在积攒实力,现在敢回来了,那绝对有报仇的把握,换句话说,冯伟彪早晚会变成一个死人。得知叶天一定会弄死冯伟彪,渔民们心里最大的顾忌也就消失了。“我昨天的话,永远有效,志凌商会无限量收购渔获,你们有多少,我们就收多少,至于冯伟彪的欠债,你们也不必担心,志凌商会可以提供给你们贷款,利息只是冯伟彪的三成,三年之内,就算不还,也只计算利息,绝不催债!”
身为大周天子,想要用钱砸死小小的冯伟彪太容易了,叶天自然能不要利息,可他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给渔民们好处太多,他们反倒不敢要,就算要了,也会滋生出更大的贪念,日后更难管理。无论是民族大义,还是同情心泛滥,渔民们都不会相信天上会掉下这么大的馅饼,可有“血仇”打底,渔民们对叶天的话,都深信不疑。吕庆福有些心虚的提醒道:“老爷,我们欠了冯伟彪不少钱,而且其他渔村,家家户户都欠了冯伟彪的钱。”
一听这话,叶天不由冷笑一声,冯伟彪还真是“好本事”,能成为所有渔民的债主,显然,不需要借款的渔民,也会在冯伟彪的“热心帮助”之下,背上债务。冯伟彪,当真是罪该万死。右手一挥,便有士兵牵过来一辆四轮马车,叶天亲自套上去,一刀劈开绳索,踹翻一个木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银元被散落出来。阳光之下,白花花的银元晃的渔民们连眼都睁不开,这可是他们做梦都没见过的场面,不少渔民都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下意识的吞咽口水。“我志凌商会刚到立石城,缺人手,缺铺面,缺货源,唯独不缺钱,马车上的六口木箱,里面装的都是银元,不管你们欠了冯伟彪多少钱,都能一次还清!”
一听这话,渔民们全都议论起来。李二哥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抄起木棍对着被叶天丢过去的打手狠狠砸去。他一动手,好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所有渔民都加入进来。生怕那个倒霉的打手被围殴致死,叶天急忙打眼色,让磐石营士兵将其他打手推过去,分散火力。渔民们知道,今天只要动了手,就成了冯伟彪的敌人,可叶天已经给了他们足够信心,现在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时候了。此时冯伟彪也算明白过来,叶天让人挨个揍他的打手,不是为了分化他和手下的关系,而是打给渔民们看,提振他们的胆气。在磐石营殴打之下,打手的惨叫声越高,渔民们就越不怕他们,越敢反抗。“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什么针对我!”
“我说了,你是最大的渔霸,我这个人,不喜欢欺负小混混,要打,我就打最大最凶的。”
此时冯伟彪也是一脸懵逼,叶天今天闹出的阵仗太大了,渔港只能在渔民们身上榨油水,自己这个小角色吃,能吃的脑满肠肥,可对大势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你到底为什么!至于么?你至于么!”
“至于,我要告诉立石城内所有人,我志凌商会来了。”
“你,你真要搬到九霄商会?”
“你知道的太多了。”
知道太多的人,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就比如现在的冯伟彪,在一群红了眼的渔民冲过来的时候,叶天很机灵的退后。“他们会杀了我的,要是我死了,事情可就大了!官府不会不过问的!”
“过问又如何?我听说,立石城的总督,最在乎的就是城中的稳定,若是一群人打死了一个人,你说总督是会严惩一群人,引起更大的混乱,还是法不责众呢?”
作为立石城的坐地户,冯伟彪比叶天更了解总督的德行,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冯伟彪知道,自己落入渔民手里是个什么下场,哀求道:“别,别,我知道错了,饶我一命吧,我愿意收钱,把所有债务清空了。借条都是以我家族的名义签署的,不是我个人的,我就算被打死,也不可能人死债消的,求求您,饶我这次,我保证,只要还钱我就收,我一定清空所有借据,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