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吃饱喝足的孔黎华刚走进志凌商会给叶天汇报民团招募情况,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志凌商会已经在立石城打出了名头,更是在码头上逼着总督府射杀了前任捕头,现任捕头浦实树对志凌商会也充满忌惮,只敢带着人在店门外呼喊。有人打上门来,叶天自然不能惯着,直接带人走了出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叶东主,我是立石城捕头浦实树……”“哦,是新任捕头?升官了,是来感谢我?”
浦实树自然听出叶天话里的意思,脸色难看到:“孔黎华在里面吧?他涉嫌杀人,还请叶东主把人交出来,不要影响我们办案!”
找叶天汇报的是孔黎华这次也跟着出来了,原想充当忠心打手,刷一刷存在感,可没想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詹萍,你认识吧?”
“我……我不认识!”
自己是个男人,也是在江湖上混的,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靠女人,吃软饭,面子上挂不住,孔黎华自然不能承认。浦实树冷笑道:“早就料到你会不承认了,把证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昨夜被詹萍呵斥过的店伙计就被带上来了,指着孔黎华说道:“就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和詹萍……和死者在一起,还发生过争吵!”
“你是和詹萍吵了几句,可后来事情过去了,我也走出酒楼了。”
“没错,你是走出去了,可谁能保证,你不是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谁有能作证,你没事后偷偷溜回来?”
“你他娘的诬陷我!”
浦实树懒得理会怒吼的孔黎华,扭头问道:“叶东主,我现在有充足理由怀疑,孔黎华是杀害詹萍的凶犯,需要将他带回去审问,我可以带人走么?”
“东主,我是冤枉的,我不能和他们回去呀!”
孔黎华这次是真的慌了,他知道自己清白,可别人不知道呀。叶天之前逼着总督府的人杀了个捕头,自己若是被抓进去,绝没好果子吃,还有詹萍大丈夫余五安,那可是韩家的人,就算自己不是杀人凶犯,知道了自己和詹萍的事情,能不对付自己?只要跟着浦实树走了,不死也要被他们扒下一层皮来。“好,人,你们带走吧。”
听到叶天的话,浦实树也暗松一口气,一挥手,捕快们硬拖着孔黎华离去。“叶东主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待他的,告辞了。”
叶天刚回到书房里,负责民团招募到冯伟彪就急吼吼的跑了进来。“东主,您怎么能让人把孔黎华抓走呀!”
“对方就等着我不放人呢,不同意能行么?”
“可咱们民团里有两百多孔黎华心腹兄弟,新招募的人手,也都是孔黎华拉来的,他出事了,民团肯定要闹起来。”
“我知道。”
叶天知道,这次是敌人给自己的致命一击,把自己逼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自己不同意,便是公然与安宋官府对抗,同意了,民团就会大乱,更会让所有人都看到投靠志凌商会的下场,叶天再想拉拢盟友,便不可能了。冯伟彪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叶天一直低头在写东西,他不识字,自然不知道叶天要干什么,好奇的问道:“东主,您是在写信求助?”
“不是,我在写计划书……”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人通报,一个自称韩氏族人的男人求见。这个韩氏,必然是四大默克之一的韩氏,叶天也没摆架子,直接让对方前来。“在下韩氏家主三子韩立聪,见过叶东主。”
“有什么事么?我很忙。”
韩立聪没想到叶天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愣了一下,直接说道:“余五安是我的表哥,这次……”“余五安是谁?”
“就是詹萍的丈夫,叶东主不会连詹萍是谁都不知道吧?”
韩立聪一脸黑线的问道。思索片刻,叶天点了点头,“哦,就是孔黎华被诬陷谋杀的死者吧?”
这次余五安主动请缨前来谈判,原本信心满满,可看叶天的样子,好像没想过营救孔黎华,心下不由一沉。孔黎华若在叶天心里没什么地位,今天的事,可就不好谈了。“叶东主可知立石城的规矩?”
“什么规矩?”
韩立聪笑道:“简单,民不举官不究,哪怕是出了凶杀案,只要死者家属不告,衙门也乐得清静。”
余五安是死了老婆,他或许很悲伤,想要讨个公道,可对韩氏来说,一个外姓亲属的妻子,没太大重量。若能换来实实在在的利益,韩氏可以愉快的接受詹萍的死亡。叶天还没开口,救人心切的冯伟彪就忍不住问道:“韩氏想要什么?”
“我韩氏也经营些生意,不贪心,只要志凌商会一半货物的代理权。”
“一半,呵呵,你们还真是不贪心,送客。”
冯伟彪没想到叶天拒绝的如此果断,一句“送客”,就等于宣判了孔黎华的死刑,他还想劝说,却被叶天狠狠瞪了一眼。多年养出的天子气势不是冯伟彪这个混混头能承受的,瞬间吓的说不话来。“叶东主果然眼界高呀,是看不起我们韩氏,不想和我们交朋友?”
“我不是看不起你们,是压根就看不到你们。”
韩立聪今天过来,摆明了是趁机勒索,韩氏根本不是抱着交朋友的态度而来,叶天才懒得去巴结他们。如此羞辱,显然不是韩立聪这个公子哥受得了的。“叶东主,别以为自己手里有些货物就能为所欲为!我听说了,你也得了默克的职位,没有四大默克的庇护,小默克是没有活路的!”
“有没有活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倒是想提醒你,得罪了志凌商会,就算是韩氏,也不见得能有活路。”
“你好大的狗胆,刚和我这么说话!”
当面辱骂天子,沈若辰自然不会惯着他,直接抽出手铳,冷冰冰的问道:“小子,有胆子,把你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