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从水中挑出一部分给人,剩下的给庄稼好不好?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叶天忽然一拍脑袋,他自己都惊呆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可沈东辉却说什么都不肯同意。“本来旱情水就稀少,我都能陪着大家一起忍受饥渴,少了一半,就意味着幼苗会有一半吃不到水。”
“你去看看,庄稼地里都干成什么样子了,就算你都把水浇灌进去,又能解决什么问题?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天下一场雨。”
百姓们听闻两个人的争论,谁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仿佛两个人都有各自的道理。眼下能解决的唯一方法就是,下一场雨,早日度过这场旱情。“好了,我不想和你再争辩了,我意已决,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你的,大家要相信我,我是为了你们好,眼下我们就吃点苦吧。”
叶天恨不得给他一巴掌,“真是迂腐,朽木不可雕也,我倒要看看,你能解决什么问题,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就算是朽木怎么了?也比你强!”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叶天一扭头,便看到了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何秋莹。“你不在立石城里当捕快,跑这里干什么?”
“我做事,还用得着提前向你汇报么?”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何秋莹走到沈东辉身旁,“沈东辉在这里带着百姓们辛苦抗旱,你呢?带着人去进攻郑家堡,只顾着抢地盘,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听到这里,叶天明白了,何秋莹肯定是沈东辉的无脑粉,偶像说什么都是对的。“百姓都要渴死了,却不让他们喝水,把水浇灌土地,这么点水,有用么?到头来,庄稼还是旱死,搞不好,百姓还没饿死,就先渴死了!”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我这不是送水过来了么?还愣着干什么,把水送过来的呀!”
在何秋莹的命令下,二十多头驴被牵了过来,驴背上都驮着两个木桶,何家厮养们将木桶拿下来后,就换上了空木桶离去。看驴有气无力的样子,这事已经干过不少次了。“就这么一点一点运水,能浇多少地?”
沈东辉摇了摇头说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庄稼需要的水是有限的,一桶一桶的浇,终究有够的一天。”
“哼,只怕还没够,庄稼就都旱死了。”
叶天一脸不屑道。“你要是愿意帮忙,就去运水过来,要是不帮忙,就闭上你的嘴巴,什么都不敢,就知道嘲笑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
何秋莹的话说出了百姓们的心声,引来了一阵叫好,不过他们口渴难耐,喊出来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稀稀拉拉。江真树也不赞同沈东辉的办法,劝说道:“挑水浇田的办法行不通,不如集中起来,只浇灌一小片土地,放弃大多数土地,这样至少能保证一小片土地有水浇灌,能长出庄稼来……”不等他的话说完,叶天就冷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背负骂名了?”
叶天的话显然踩在了沈东辉的尾巴上,他立刻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每家的土地上都能分到水,哪怕最后所有庄稼都旱死了,农户们也会感激沈东辉,可要是有的人家有水,有的人家分不到水,就算最终每一个人饿死,也会有很多人说沈东辉的坏话。”
听了叶天的话,江真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沈东辉的目光,也充满了鄙视。他不懂官场那一套,有时脑子转不过来,可被叶天这么一点拨,立刻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常用的邀名买直么?“你,你胡说!既然是抗旱,那就要让所有人都能灌溉土地,哪能厚此薄彼呢!”
何秋莹也帮腔道:“没错,浇水就所有人都浇,这叫博爱,不要用你的那颗小人之心去胡乱揣测沈东辉的心胸!”
话音一落,周围农户们也小声议论起来,叶天衣着华贵,又有众多护卫随行,他们知道叶天是大人物,不敢大声说什么,却都在小声咒骂。显然,沈东辉这个心眼很多的读书人,十分善于经营自身形象,已经成为了农户们心中的偶像级存在,叶天的话,没几个人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等着看吧,我就不信,沈东辉能演一时,还能演一辈子。”
公然质疑自己偶像的为人,小迷妹何秋莹直接炸毛了,怒气冲冲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沈东辉的人品?沈东辉是读书人,他本可以在立石城过自己的富贵日子,可心里有着百姓,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继续来月朗山办书院,让百姓们的孩子免费入学。听闻本地旱情严重,沈东辉就关闭了书院,亲自来到地里,带领农户们抗击旱情,还拿出了钱粮赈济百姓,这些是,你能做到么?”
听着何秋莹的话,沈东辉嘴角不由上翘。自己做了多少好事,自己总挂在嘴上,就太没逼格了,可不说,谁知道自己做了好事?这个蠢女人,除了家世好之外,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大,只要有机会,就会宣扬自己的高尚品德,是一个优秀的宣传员。“当然能,而且我能做的比他更好。”
“呵呵,好,那你做呀!”
“放心,我会做的,我是月朗山默克,这里是我管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受苦而无动于衷,不过你说沈东辉做了很多好事,那这里有沈东辉就足够了,我也不夺人之美了。附近其他地方,应该没被沈东辉的光辉‘普照’吧?我去帮助那些,沈东辉不帮助的人。”
听到叶天的话,沈东辉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叶天,这家伙,比自己还要狡诈。沈东辉虽然狂妄,可也知道,身为志凌商会东主的叶天,能动用的人力物力,远不是自己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