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啊,那没有关系。购买国债本就是全凭自愿的事情,既然暂时没有能力,朝廷也不会强迫的。”
“多谢大人体谅!”
“大人,最近我家的田地遭了宰。您也知道,我家是做粮食生意的,这田地遭灾,实属是个天大的打击!现在全家节衣缩食,饭都快吃不起了。”
“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前几个月还遇见了骗子,卷了我一大笔银子跑了。我现在还在偷偷填补这个亏空,也不敢让家里知道。”
“是啊,其实大家都是表面风光。但是又不能放下这个架子,一旦别人觉得你家道中落,不但不会帮你一把,反正更加不会合作了。”
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就开始有样学样,纷纷开始哭穷,大吐苦水。元开林意识到有些人也许真的没钱,但大部分都是在推脱,不愿意购买国债。便又开始进行劝说。对于商人来说,总把商人当肥羊宰杀的安宋,信用太差。别说赖账,找个由头直接干掉他们这些债主都有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其实我觉得,正是因为咱们没有合理分配家中的银两,才会导致在突逢变故的时候没有保障。需要节衣缩食的去节省应对。”
“哦?大人这话是何意?”
“你们想,如果你们家中此时有一笔之前购买的国债,那现在即使家中的资金出现亏空,也完全不必担心。因为之后不光可以收回这一笔银子,还可以拿到利息。”
元开林顿了顿,继续说:“各位都是在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了这一笔保命的本钱。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您说的道理我们明白,奈何囊中羞涩。实属有心无力,还望大人您能体谅。”
“对啊,朝廷需要我们,我们本不应当拒绝。可是凡事应当量力而行,我们也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勇,表现自己爱国的忠心,家都不要了吧?”
“各位都有各自的困难,我了解了。但是你们也要明白一个道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我朝积弱,你们经商之时,也时常会遇到被邻国欺负的时候吧?”
元开林苦口婆心的劝导:“只有我们国家强大了,外人才不敢欺负我们。一荣共荣,一辱共辱。咱们购买国债,不只是支持朝廷,也是为了咱们自己。”
“好吧,大人您说得的确在理。我们都是安宋的子民,也不能只想着自己。我愿意拿出一点银子来,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有人觉得躲不过要出钱了,放弃抵抗,表示愿意少出一点。元开林立刻道谢起身道谢,然后叫账房过来登记。他们早就看明白了,元开林这次没邀请本直东路最有钱的九霄商会和风头正劲的志凌商会前来,甚至四大默克组建的商号也没派人前来。说白了,元开林就是抱着宰肥羊的目的,势力大的不会给他面子,只能找他们这种有些钱财,靠山不够强硬,能利用官威威逼的商人。“仁兄高义,我先代表朝廷和天下万民谢过您了。快拿纸笔过来,记录一下。”
“既然这样,都上升到天下万民的安居乐业了,我们也不能落后呀。把笔给我,我也买一点吧。”
“说得是啊,虽然家境窘迫,能出多少是多少吧。我也买一点。”
“我也是,尽力而为吧。希望您不要嫌弃我购买的份额少就是了!”
这些人刚才共同拒绝,现在又纷纷表示购买。元开林也不在意,觉得只要肯买就好。“各位心怀家国大义,在家中不宽裕的情况下,还能慷慨解囊,我心中深觉欣慰。只要多一些像各位这样的人支持,安宋何愁不能富强!”
“老爷,都登记好了。请您过目!”
元开林感慨了一番,账房过来呈上登记的册子,请元开林查看。元开林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数目,一个个少得可怜。自己堂堂总督,这群人刚如此不卖面子,这点钱,打发要饭的么?就这么点钱财,自己如何对朝廷交待?总督大人的靠山到了之后,有不少人盯着总督的位置,本直东路认购的国债太少,岂不是把总督的脑袋按在砧板上让别人跺么?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利,元开林相信,总督大人若要离任,肯定要让自己陪葬。元开林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知道这些人有意敷衍,自己又不能强迫他们购买多少数量。只能忍下这口气,先不发作。就在此时,师爷急匆匆走了进来。“大人,大喜呀!”
“大喜?何喜之有?”
“大人,原利川前来求见,要认购国债!”
一听这话,元开林也坐不住了,“人呢?还不快请进来!”
片刻之后,原利川便被总督府师爷恭恭敬敬的带了进来。一见面,原利川也不卖关子,拱手道“在下早就听闻,大周素来喜欢发行国债,也对国债的运营有所了解,知道买国债是个好事,也是大周能短时间扩充国力的重要依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下虽为商人,也知家国大义,愿为咱安宋的富国强兵贡献一份力量。”
听到这话,元开林老脸一红。他可是知道,购买国债不是为了什么富国强兵,而是要给皇帝修园子。这话元开林自然不会说出来,“不知先生想要认购多少国债?”
“大人面前,在下可当不起‘先生’两字,五万两银子的国债,不置可否?”
一听这话,元开林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原利川是安宋北方的大豪商,他早就知道原利川前些日子来了本直东路,可原利川的生意不在自己辖区,也不会卖自己面子。为了不自取其辱,元开林这次很明智的没邀请原利川,没想到他会主动前来,既然来了,那手笔不会小,可没想到原利川出手如此阔绰。。他费尽口舌,也只兜售出去八千多两,原利川一张口,就是六倍?“先生真的愿意购买如此多的国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