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傅召云又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仿佛不是断肢,而是有人被炸开的碎石和土埋住了。“我这就来救你,我来救你。求求菩萨原谅我的罪过吧,我还是可以救人的。等我救出他来,可要算我积了一件功德啊!”
傅召云起身上前,徒手扒开了表面压着的重物,拽住那一节小腿,用尽全力一拉。结果失去了重心,又摔倒了。抬起胳膊一看,手里拉着的哪里是什么人,只有一条人腿。用力一甩甩了出去,尚未凝固的鲜血混着尘土洒在傅召云的脸上。“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傅召云觉得裤子里一阵温热,彻底被吓尿了裤子。说起来,傅召云也是倒霉。立石城早就被公共安全部渗透成了筛子,斋山文的守备营刚开始集结,消息就已经传出城外。磐石营主力要在高地拖住联军主力,不便于携带的骑炮就留在外围机动。攻击西凹口时,使用都是步兵所带的重炮,骑炮没有作用,钟世武便率领骑炮兵部署在立石城周边。钟世武原本的目标是斋山文的守备营,不过守备营人数远超预期,钟世武一口吃不下,只能放他们过去。原本已经想要撤离,却正好看见了傅召云这队人。一群乌合之众,根本不配享受火炮洗地的待遇,可战事到了这个时候,各部都在疯狂收割军功,骑炮兵还一炮未放,一敌未杀。就算钟世武不在乎,也不得不照顾一下麾下官兵的情绪,值得下令开火。打崩了乌合之众,钟世武也没觉得有什么荣耀可言,三轮急速射便率军车里。过了许久,傅召云看着手上沾染的血迹,愣愣的问道:“我,我来干什么来着,哦,对,我是要去支援阿伦堡……”话没说完,傅召云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都这个德行了,还救什么救?自己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战场之上,和说书人嘴里讲的不一样呀,他娘的,自己回城之后,非要把城里所有说书人弄死不可。想到这里,傅召云自认为找到了个合理的借口,踉踉跄跄的跑了回去。其余幸存者也互相搀扶着回到了立石城中,同时也带回了关于火炮威力的描述。原本众志成城,一心要抵抗大周入侵的百姓立刻泄了气。元开林打开武库送来了大批武器,更到了城头才发现,人已经跑了一大半,甚至连自己身后的衙役,都跑的只剩下十几人。“他娘的,这还打什么仗!悔不当初,我就不该将家人送离本直东路,否则现在,还有投降的选择,老天爷,你不能这么玩我!”
元开林怨天尤人,疯狂吐槽的时候,斋山文却在感激上苍对他的照顾。不知道自己险些遭遇埋伏的斋山文,本想去阿伦堡会一会周军,却没想到自己在半路上便遇到了一支周军。“传令全军,准备战斗,这一次,我们定要将周军统帅生擒!”
“将军,前方敌军打着的是志凌商会的旗号,他们……”“蠢货!志凌商会是周人势力渗透的先锋,他们一个商号,哪能平白有这么多精兵悍将?那些人肯定都是周军士兵乔装的,志凌商会的叶东主,不是大周权贵就是大周将帅,立刻传令!”
校尉看向吉格日,在吉格日摇头后,校尉竟然站在原地,不去传达命令。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气的斋山文直想给他一鞭子。斋山氏依靠政治投机立足,虽挂着将门的名头,可斋山氏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次斋山文一心要来本直东路建立功业,其父特意花费重金,从军中撬来了吉格日作为斋山氏家将伴斋山文左右。吉格日在安宋虽名声不显,可也混迹军中十余年,多次与古月交战,经验老道,正好弥补斋山文毫无实战经验的短板。斋山文的父亲早就吩咐过斋山氏其他家将,一旦遇到战事,以吉格日的意见为主。这对心高气傲,自认是一代帅才的斋山文异常愤怒,今日,他就要一场实战,证明自己的能力。“我是守备营主将,如今是战时,你敢抗命不准?”
“少将军……”“叫我统帅!”
区区三千人,也好意思叫统帅?心中吐槽,可吉格日还是乖乖改口,“统帅,此地距离立石城不如六里,未攻克阿伦堡之前,周军岂会出现在阿伦堡与立石城之间?而且还打着志凌商会东主的旗号?这很可能是个陷阱。周军无法快速攻克阿伦堡,便用了围点打援之法,对付我们,我们不得不防。”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的目标是阿伦堡,无论周人用什么奸计,我们都不可忘记这一目标,直扑阿伦堡,攻其所必救。我们要掌控战场主动权,我们攻哪里,便逼着周人去救哪里,而非让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混账!我守备营三千悍卒,遇到不足千人的敌军竟然要避让?传扬出去,岂不是落了我斋山氏脸面?”
“统帅……”“废话好说,我斋山文不是傻子!会派出斥候查探,若有周人的伏兵,本帅自会下令撤离。”
自己已经在总督面前吹了牛逼,还不听总督府调令强行率军出城,要是连对敌的勇气都没有,见到周军就跑,自己还不被笑话死?斋山文执意如此,吉格日也不敢再劝,只能让人下去传令。而面对守备营的动作,叶天也毫不在乎,下达全军戒备的命令。叶天终究不是神仙,参谋部也不可能实现算准一起,阿伦堡之中意外留守的九霄军精锐,让周军能对阿伦堡的攻击并不顺利。大周一方更没想到,在总督府都认怂的情况下,斋山文竟然会头铁的出城野战。为了一战定江山,叶天手头能调动的兵力全部调去进攻各家默克,三千人的守备营,很可能彻底解除阿伦堡之围,若让九霄军这股生力军解救出来,在与守备营合兵一处,稳赢的局面难免出现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