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便是要靠近权力。只有亲自到了哈丰城,叶天才能清楚看明白安宋内部的权力结构,才能挑选出一批满意的代理人。等大周派人就本直东路与安宋朝廷谈判时,近水楼台的叶天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情报,对谈判做出指示。本直东路之变,算是让安宋朝廷见识到了大周势力渗透的可怕,一直坐冷板凳的久齐加里被再度启用。安宋境内掀起了一场排查浪潮,国都哈丰城,更是排查的重点。经历了朝廷卖官,和田和季挑唆民变后,原利川对朝廷的信仰算是彻底崩塌了。在自己都被周人抓捕的情况下,投靠大周也成了他最明智的选择。此次叶天进入哈丰城,便是原利川帮忙遮掩身份,让叶天以原氏在北安外派掌柜的身份,进入哈丰城,如此也让叶天生硬的安宋语不被人怀疑。抬头看了眼高大的城墙,又看了看官道两边的耕地,叶天的嘴角露出了不屑的冷笑。耕地之中并未见到木杆或石块标记的田界,说明这么大一片耕地都是一个人的,安宋皇帝脚下,土地兼并都如此严重,安宋早已成了泥潭巨人。“站住,接受检查!”
叶天准备在哈丰城做点生意掩人耳目,特意将自己的厨艺弟子王全有带了过来。管理五百多个小摊位的经历,让王全有也养出了些豪商风范,一路上也是他负责打点当地关卡。看城门校尉拦路,王全有笑呵呵凑过去,“军爷,我们是赶脚的商人,这是我们的路引,请军爷查看。”
动作娴熟的手下王全有递来的银元,城门校尉扫了眼路引,走到车队前面,冷笑道:“原氏的商队?你就是叶天?”
面对询问,叶天十分泰然的点了点头。从大周势力进入南大陆开始,诸国便知道,大周天子喜欢微服潜入自己国土,自然多有防备。别说是“叶天”这个大周天子名讳,对于“叶”这个大周国姓,诸国也异常敏感,遇到了就要详查,甚至没有证据便能先把人抓起来。可很快,他们就惊讶的发现,“叶天”越来越多了。为了保护叶天微服时的安全,在叶天的准许下,公共安全部到处散播谣言,称叶天这个名字贵不可言,有了这个名字就能改变自己的运到。结果便是南大陆“叶天”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如今叶天前面挂了原氏的姓氏,变成了原叶天,在安宋国都门下也没引起丝毫怀疑。“本官怀疑你们携带违禁商品,马车都扣下。”
王全有一听就急了,“大人,我们都是本分生意人,哪能做违法的生意……”“违法不违法,我说了算,你叫王全有?是不是周人?想要潜伏入城?再不滚,连你们也都抓起来!”
王全有到现在也不知道叶天的真实身份,可他也知道,本直东路的事情彻底激怒了安宋朝廷,说出自己东人的身份肯定没好。“大人,冤枉呀,我们是原氏商会拍到北安做生意的,北安现在到处都是周人,换个名字,也好做生意。”
看城门守兵直接上前,叶天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坑里了。叶天挂原氏旗号,目的便是借用原氏在哈丰城中的势力,方便自己行事,可如今看来,自己这个商队若不挂原氏的旗号,对方没准还不敢扣车呢。“你看了,我们是原氏的人。”
“你也看好了,我是朝廷的人。”
得,自己猜的没错,自己就因为原氏,刚来就染上麻烦了。带货物随行,无非是掩护真实身份,这批货物别说没多少价值,就算有,也不值得为了些许钱财就影响了大事。可刚来哈丰城,就被明着勒索,这口窝囊气,叶天怎么都不愿意咽下去。就在他盘算着是否动手的时候,一声厉喝传来。“花兴阿!你好大的狗胆,都敢和我原家作对了?”
撇了眼推开人群走出来的男人,花兴阿不屑道:“敢辱骂朝廷命官,原绪真,我以前太给你脸了,让你都忘记了自己是个低贱的商贾吧?”
昔日在自己面前温顺如同忠犬的花兴阿,竟敢对自己呲牙,气的原绪真差点举起拳头给他点教训,可想到家族现状,还是慢慢松开了拳头。“叶天是我们原家的人,他的货也是我原家的货,原家做保还不成么?”
“货若出了问题,我扣下查出来,杀的是你原家的满门,可我放行了,那便要将我满门的脑袋也搭进去了。本官依律盘查,你为何如此急切的阻挠?莫非是心中有鬼,知道货物有问题?”
“你当真要与我原家作对?”
“说了这么多话,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作对又如何?你还以为原家,是以前的原家?话我就撩在这,有我在,这处城门,你们原家的货,一个鸡毛掸子都运不进来。”
原绪真显然不善言辞,被怼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叶天。原绪真的书信,他们已经收到了,今日也是按照书信中约定的日期前来接人。本直东路“沦陷”,原绪真没明说,可原家也知道他是被周人扣下了,那信中所说的北安外柜是什么身份,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此时的原绪真,既不想在叶天面前落了面子,让兄长那里出现变故,也担心周人真的运了什么违禁的东西,牵连到原家。叶天自然看出原绪真心中所想,直接跳下马背。“大人,凡事好商量,咱们聊两句?”
“用不着,本官清正廉洁,有什么事,就当着众人的面说。”
“好。”
点了点头,叶天直接拔出手铳顶在花兴阿的头上。花兴阿看到叶天的右手塞入怀中,还以为是掏给自己的贿金,说什么都想不到,拿的是火器,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