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刚走出花园,就被原绪真拦住了。“怎么样?”
“八九不离十吧。”
“他明确答复了?”
“呵呵,等你做了父亲,就会明白了,等着吧,巡城司衙门的风,要变了。”
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后,叶天丢下一脸懵逼的原绪真,直接离去。如叶天所说,毕勒格并不想蹚这次的浑水,可他的脑海里,怎么都忘不了入学文书,在军队的时候,自己为什么玩命作战?不就是为了个封妻荫子,搏出个爵位,让家族代代富贵么?可儿子的腿有残疾,别说去军中效力,连入学的资格都没有,没搏出爵位的自己,事后就算留下家业,儿子能守住么?原家不就是个例子么?靠山没了,就会有一大群恶狼扑上来。这一夜,睡不着觉的,肯定不止毕勒格一个人。皇宫之内,德兴嘎求见崧横绫。“微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这个时辰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啊?”
崧横绫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德兴嘎。“陛下,微臣听说,陛下最近听信了那些道士的谗言,正在服食丹药。”
“你们这些大臣,对朕的私事倒是各个都了如指掌。”
听到德兴嘎过问自己服食丹药的事情,崧横绫有些不高兴。“陛下乃一国之君,若是龙体有恙,少不了会朝野震荡。微臣如何敢不关心?”
“那爱卿就不必操心了,朕现在身强体健,好得很。暂时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朝野震荡。”
“陛下,微臣知道陛下雄心,志在一统天下。可是陛下,治理天下靠的是陛下胸中谋略,并不可迷信鬼神之说啊!”
“朕最讨厌的就是鬼神之说,何曾听信过?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
“陛下若不信鬼神之说,为什么会服食丹药?陛下是何等英明,难道不知长生不老、得到飞升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朕也只是一时兴起,便拿来试试而已。况且朕已经让太医看过了,这丹药对朕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害处。权当是朕强身健体之用,爱卿不必太过忧心。”
“陛下,长生不老绝非正道。还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勿要受了那些小人蒙蔽,被奸佞所害啊!”
“朕知道了。如今朝政清明,并无结党营私、蝇营狗苟之事,有你们在,朕很放心。”
崧横绫知道德兴嘎劝谏是一番好心,耐心给德兴嘎解释,让德兴嘎放心。“陛下宅心仁厚,向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纵然朝臣犯了什么错,陛下也是小惩大诫,能放过便放过了。正因如此,微臣才担心陛下会轻信了那些谗言,误了正事。”
“朕也不是小孩子了,什么好什么坏朕自会分辨。”
“微臣刚一听说这丹药之事,便马上来求见陛下了。请陛下务必要听臣一言,丹药之说不可信,万万要以龙体为重啊。”
“若是不可行,朕自然不会强求。朕的身体朕自己心里有数,何况还有太医看着,爱卿尽管放心吧。”
“微臣并不担心陛下的英明,微臣担心的是朝中那些别有用心之人。他们利用陛下的仁善和信任,使出那些肮脏下作的手段来谋害陛下,损害陛下的一世英名。”
“爱卿这话,似乎是别有所指?”
崧横绫几次安慰,德兴嘎依然喋喋不休,崧横绫渐渐失去了耐心。“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系陛下安危,提醒陛下,乃是臣职责所在。”
“你的提醒朕知道了。要是没有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
“陛下,要小心那些人别有用心,利用陛下的好奇行图谋不轨之事。陛下福泽深厚,必定万寿无疆,大可不必去依赖什么丹药。”
德兴嘎似乎看不出来崧横绫的不悦,劝谏起来没完没了。“陛下,万万不可轻信谗言,伤了这群忠臣的心呐!”
“德兴嘎,你要朕跟你说几次?朕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告诉朕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崧横绫终于发火了。“陛下口口声声说只是稍作尝试,可是微臣苦口婆心,陛下现在却听不进去半分。”
崧横绫已然发火,德兴嘎不但不收敛,反而针锋相对。崧横绫见状,愈发的火大。“你要朕如何才算是听进去你话?你说这丹药之说不可信,朕便马上不吃,才算是听你的话吗?”
“微臣不敢。陛下乃一国之君,微臣如何敢让陛下听微臣的话。”
“你不敢?朕看你没有什么不敢的,从刚才你求见朕开始,你就没有一句话不是在教朕如何做事的。依朕看,不然朕把这皇位让给你来坐如何?”
“微臣惶恐。”
“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现在惶恐什么?”
“微臣所言,皆是为陛下着想,绝无僭越之心。我朝万里江山,皆系于陛下一人身上,微臣竭尽全力,也只是想助陛下江山永固而已。”
“这么说来,还是朕冤枉你了?”
“陛下英明,不会分不清什么是忠心劝谏,什么是谄媚奉承。若是陛下因为而怪罪微臣,微臣也无话可说。”
崧横绫的不耐烦,让德兴嘎也心生不满。“你还真是会说话,朕要是现在降罪于你,岂不是就成了无法接受忠臣劝谏的昏君了?”
崧横绫气极冷笑。“微臣不敢。但陛下连丹药之说都尚可以尝试,难道就容不下微臣的几句否定之言吗?还是陛下早就已经对长生不老深信不疑,只是怕群臣反对才说自己在尝试而已。”
“你这是在质疑朕吗?你是在说朕为了一己私欲,在对满朝文武说谎?”
“陛下乃真龙天子,一言九鼎,微臣不敢质疑。”
德兴嘎口称不敢,脸上却毫无惶恐之色。“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微臣学不会别人那样只说好听的话,博取陛下欢心。为了我朝江山着想,即使惹得龙颜大怒,微臣也不得不说。”
“你要说什么,朕给你机会说,你说吧。”
崧横绫一拂袖子,强压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