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里明面上你来管,可终究是我的产业,这里的银子也都是我的银子,我想要怎么话是我的事,轮不着你个奴才指手画脚。第二,盯住那个人,听口音,他是外地人,哈丰城要乱了,我想要一些敢打敢杀的生面孔。”
刚被教训过的本志保不敢多言,连连点头,下去吩咐人手盯梢。转了几条街,穿过了一家茶楼后,其荣贵才在后巷停下了脚步,等候片刻,本直东路李家最后血脉李成宪才出现。“哥,他们果然不老实,你出了赌场就有个尾巴一直跟着,我把手铳亮出来,就吓跑了。”
“也好,让他们知道咱手里有家伙,不是好惹的,看看,这是什么。”
看着其荣贵拿出安宋铸造的五个银豆子,李成宪双眼一亮。“一百两?咱们能吃点好的了。”
“吃饭?老弟,一百两在哈丰城,酒楼都去不了多少次,咱活着是为了吃饭,可要想法子,让碗里的饭吃不完。”
“饭还能吃不完?”
其荣贵笑道:“那是当然,这些天我也不是白转的,哈丰城里,在街上胡混的十几岁孩子特别多。”
“嗯,这我知道,安宋实行军户制,每军户出一男丁从军,成为正军,出征之时,还要从家中带三个余丁,辅助或替补正军。可安宋和古月作战,素来胜少败多,在真腊与周军交战,更葬送了数万军队,军户之中不少父亲战死,大哥顶替从军,家中无人管束,自然跑到街上胡混了。”
其荣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到底是个读书人,说什么都能长篇大论的,咱们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招大人,他们看不起咱,知道咱手里有银子,估计要黑吃黑。就只能招半大孩子当手下,听你刚说的,这些都是余丁,应该也会两下子,这更好,抱成团,谁不服就打谁。”
“哈丰城的地盘都有主了,咱们一群孩子,能成么?”
送李成宪手里拿过手铳,其荣贵笑道:“这都什么时代了,能动枪,谁还动刀呀?我早就打听好了,你也是从本直东路逃难来的,九霄商会听说过吧?”
听到这个名字,李成宪双眼立刻闪烁出仇恨的目光,何止听说过,他李家,就是被这群畜生灭族的。正在把玩手铳的其荣贵并未发现自己兄弟的异样,笑道:“他们也有些人逃到哈丰城了,做火器的生意,这笔银子,咱们拿出一半招募人手,另一半就用来买火器,在哈丰城,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来。”
李成宪以前对混江湖有着极大的抵触,可听到九霄商会后,他改主意了。哥哥用他的生命换了自己的命,李家上下两百多口也死了,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或许招募人手,组建势力,才是复仇的最佳选择。“大哥,我想改个名字。”
“好呀,我早就说过,你这名字太文雅,像我,名字是狼的意思,一听就能吓住人,你想叫什么?”
思索片刻,李成宪说道:“就叫我木仓吧,按照周语,木仓这两个字加在一起就是枪的意思。”
“好,咱以后就要靠这家伙混饭吃了,就叫这个名字,李木仓?”
“不,不要姓氏了,就叫木仓。”
点了点头,李成宪的双眼便在手铳上离不开了。逃出本直东路后,全族被灭的惨剧始终缭绕在他心头,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只有逃走的念头。可在他第一次亲身感受到手铳带来的威慑力后,在一路的逃亡途中心智的力量,让他渐渐有了复仇的念头。听到仇家也来到哈丰城,这种念头更加坚定,改名隐姓只是让仇家暂时发现不了自己,等自己羽翼丰满那天,一定要用回李成宪这个名字,亲手为族人们讨还血债。长陵县,巴老汉说是什么也想不到,秧草这种平日里恨不得拔光铲净的野草,也能卖钱。捏了捏口袋里的铜钱,刚卖了秧草的巴老汉满脸笑意,美滋滋地拎着烧鸡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从巷口冲出一条恶狗,一个起跳就咬住了巴老汉手里的烧鸡。“哪里来的恶狗,你快松口,放开我的烧鸡,要不我揍你!”
巴老汉对着恶狗大声喊道。但是恶狗死死地咬住烧鸡不松口,坚决不能放弃这人间美味,巴老汉也舍不得烧鸡被恶狗抢走。一人一狗就那么对峙起来了,最后还是巴老汉占了上风,狠狠地踹了恶狗一脚,恶狗吃痛灰溜溜地跑了。巴老汉赶紧检查起自己的烧鸡,发现少了一条烧鸡腿,自怨自艾道:“真晦气,算我倒霉了,难得买个烧鸡,出门还遇到了恶狗夺食,真的是流年不利啊!”
“是谁打了我的狗,给我出来,竟然敢打本大爷的心肝宝贝,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得不耐烦啦!”
索布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巷子里带着打手赶了过来。索布德走到巴老汉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鄙夷之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