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我是披耶。”
“那他们是什么人?”
“是我的家丁,亏你还是安宋人,都不知道披耶可以豢养家丁么?”
披耶的确是准许豢养家丁的,目的便是增强披耶的武力,镇压民乱,威胁地方豪族或是上阵杀敌,家丁都是披耶不可或缺的助力。豢养家丁的数目也没规定,披耶能养多少,想养多少就能养多少,可披耶就一个村子的封地,能养活多少家丁?所谓的家丁,更多的是披耶的子侄。叶天能有几百骑兵家丁,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一个骑兵,马匹,胸甲,火铳,这要多少钱?人吃马嚼一个月要多少粮食?计算能力有限的索布德的大脑都快死机了。“大人,您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会是哪位王爷微服逗我玩吧?”
“我说了,我是披耶,长陵县的披耶。”
听到这话,索布德都要哭出来了。“大人,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饶了我这一遭吧。”
“你刚才说,人多就能欺负人少,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你?”
“当然,不,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我是大人,被人挑衅,被人骂了,我就要忍着,要大度,凭什么?我现在人多,就给你欺负你,就想你刚才那样。”
看到沈若辰打出的手势,十几个骑兵下马。“等会,今天你挨揍,我也让你挨个明白,你挨打,全因为你欺负他。”
扭头看了眼叶天手指的巴老汉,索布德一脸懵。“就因为一个贱民?”
“他不是贱民,是秧民。”
“什么是秧民?”
这个前所未有的名称,不仅索布德迷糊,连巴老汉这个当事者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秧民,就是种秧草的人,他们割了秧草是卖给我的,你打了他,他就不能割秧草,我收不到秧草就少赚钱,你让我的利益受损,打你不应该么?”
做了这么久的统治者,叶天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把后世的思维套用在这个时代上。叶天要是喊什么人人平等,法制,没一个人能听懂,反倒觉得叶天的脑子有问题,可换成利益的说法,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叶天的意思。“您就是收秧草的大商人?”
点了点头,叶天笑道:“您放心,从今以后,只要是种秧草卖给我的人,就是秧民,就是我要保护的人,动你们就是动我,打。”
敢在帝党狂热粉面前对天子无礼,磐石营的骑兵们下手自然不会客气,全场很快就响起了索布德和一杆爪牙的惨叫声。“诸位日后好好种秧草,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可我身为长陵县披耶,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护住诸位的,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看着叶天带队离去,围观的百姓们立刻议论起来。朝廷开始卖官鬻爵后,披耶的含金量飞速贬值,就连有点钱的地主也能买个披耶当当,这也是索布德知道叶天是披耶后,依旧敢动手的原因。在安宋这个统治混乱的国家,很多事都是要靠枪杆子说话的,有三百骑兵护驾,就算是披耶,也没人敢小看。今日教训索布德,一是展现肌肉人,让长陵县的百姓知道,他这个披耶,是很有实力的,其次,也是让百姓明白,只要种秧草,就能得到他的庇护。相信用不了多久,长陵县就会遍地是秧草了。“喂,你等等!”
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侍卫们纷纷拔枪,看清来人后,叶天笑道:“没想到呀,你还敢主动跑到我面前来?”
面前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让叶天当了背锅侠的沙耶香,坑自己坑的那么惨,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后,叶天还以为她会绕着走,没想到会自投罗网。“我怎么不敢了?看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如此小气吧?”
这话说的,自己是男人,就活该大度……额,这话好像也没啥不对的。挥手让侍卫们收起枪械,沙耶香一点也不认生,径直走了过来。“你是原家的人吧?我听说你们大量收购秧草,你今天帮巴老汉出头了,其他人就会种秧草了?”
双目扫了眼,发现几个男人正一脸戒备的看向此处,想到之前沙耶香出门就能喊过来几十个壮汉,便知她的家族在长陵县很有有影响力。看在她家族的份上,叶天说道:“我知道一个来自大周的故事,想听么?”
“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讲讲。”
“一个人赶路的时候,看到一个老妇在路边哭,开口询问,老妇说她的公公被老虎咬死了,后来丈夫也死于虎口,如今儿子也被老虎杀死了。”
沙耶香好奇的问道:“都知道有老虎了,那为什么不在公公被杀之后就搬家呢?”
“路人也问了这个问题,老妇回答,此地没有苛政,在大周,这个故事叫苛政猛于虎。”
沙耶香的确有些背景,可从她的肤色和穿着来看,她的家族也没脱离人民群众太远,默念了两句,便明白了叶天话中的意思。“朝廷昏聩,百姓不仅要交正税,还有杂税,摊派,日子太难了,苛政的确比老虎厉害,你是说,你能庇护秧民们,不收苛政盘剥?”
看叶天点头后,沙耶香急忙问道:“你靠什么庇护?”
“这是我的事,我自会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会……你帮我个忙,我也能帮你一个忙。”
“你能帮我什么忙?打架我可不缺人手。”
“不缺人手打架,可你缺人手打探消息吧?我听说哈丰城里,出现了日夜钱庄的假银票,现在长陵县也有了,我知道点风声。”
这对叶天来说,还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很简单,就是去我家一趟。”
看到沙耶香的眼神,武力值强悍的叶天也不担心她暗算自己,让周围人退后,与沙耶香轻声交谈起来。听了沙耶香的耳语,叶天的脸色顺便怪异了。“这,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