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手里拿的什么皮啊？”
金维专看似随意的问道。“回您的话，这是猪皮啊。”
小山子没有多想，如实回答。“什么皮？”
金维专闻言大怒，“你给我好好看看，想好了再说。你手里这块到底是什么皮？”
“没错啊，就是猪皮。”
啪！小山子话音未落，金维专一个耳光就抽在了小山子脸上，留下了几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小山子捂着脸不敢说话，金维专指着小山子厉声喝问。“瞪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什么皮？”
“回您的话，这确实是猪皮。小的刮了这么久的毛，不会看错的。”
小山子挨打十分委屈，依旧回答是猪皮。“朽木不可雕！我再问你，他手里拿的骨头是什么骨头？”
金维专十分恼怒，指着一个伙计手里的骨头问小山子。小山子小心的看了一眼，方才回答。“回您的话，依小的的经验，是猪骨。”
“呵呵呵，好一个猪骨。你告诉他，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骨头。”
金维专气急败坏，指使那个伙计说话。“回您的话，小的手里这是正宗的熊骨。”
“很好，的确是熊骨。”
金维专终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点了点头，继续去问另外一个正在杀鸡的伙计。“你呢，你这滴的是什么血啊？”
“回您的话，小的这盆里装的是龟血。这可是好东西，滋阴潜阳、养血活络最好不过了。”
那个伙计立刻回答。“不错，都好好干活吧。”
金维专问过了其他的伙计，又来教训小山子。“你都看见了吧？好好学着，别人都是怎么干活的。”
“小的也有好好干活。”
小山子小声说。“我说的不是你手下的毛刮的干不干净，而是你要知道自己呆的是什么地方、应该干的是什么事。”
“管事的交代什么，小的就做什么，并不曾偷懒耍滑。”
“那是另一回事，不是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
金维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问你，猪皮能做什么？能入药吗？”
“猪皮……能做猪皮冻，好像，不能入药吧？小的不懂这些。”
“那你告诉我，既然猪皮不能入药，我这药厂里为什么会有猪皮？猪皮在药厂里能有什么用？”
“小的、小的不知道。”
“真的是蠢笨如猪！我真想干脆扒了你的皮来用，看看是不是比猪皮更好用。”
“请老爷息怒，小的愚笨，惹得老爷不快，是小的该死。请老爷指教，小的以后一定会改的。”
“我告诉你，我这里是药厂，是做药的地方。不是酒楼饭馆，也不做小吃。我这里没！有！猪！皮！”
金维专咬牙切齿把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说完，喘了口气才继续说下去。“药厂里只可能有驴皮，熬出来的是阿胶。你把这句话给我牢牢的记在心里，再有人问起，你给我想明白了要怎么说。”
“小的明白了。”
“明白了？我现在问你，你刚才刮的是什么皮？”
“是……是……是驴皮。”
小山子知道了金维专他们做的是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可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犹豫了一下，只能咬牙顺从金维专，承认是驴皮。啪！金维专又一个耳光抽在小山子脸上，顺便吩咐了其他伙计：“给我打！”
听了金维专的命令，伙计们一窝蜂冲上去殴打小山子。金维专站在一旁看着，嘴上依旧教训着小山子。“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挨打吗？因为你犹豫了。犹豫就代表你从心里是不认可这是驴皮，你知道自己在说谎。一个人做了说谎的准备，自然就会被别人看穿。”
“我要你们做到的是，自己先相信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这样才能让别人相信你说的话。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怎么做大事？”
“你不要怪我下手狠，我现在不帮你，让你自己想明白。等你以后惹了大麻烦，那时候我想救你也是来不及了，知道吗？”
小山子蜷缩在地上，默默承受着众人的拳脚，并不说话。金维专也不在意，继续自己的长篇大论。“我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能挣更多的钱。只要我有了银子，才能让你们跟着我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对，东家都是为了带着我们一起挣钱。挣钱就是好事，我们要多谢东家。”
有伙计拍金维专的马屁。“你们能明白我的苦心那是最好，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现在这个世道，没钱寸步难行，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那句俗话，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得到了应和，金维专很得意。“只有手里有了银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想要的东西，哪一样不是需要用银子来换的？”
“东家说得对，没有钱，连吃喝都成问题，更别提别的了。我们现在做这些，也全都是因为生活所迫，再说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这些全都是能吃的。”
伙计见金维专满意的神情，继续卖力吹捧。而金维专在吹捧下，更是滔滔不绝。“珍馐美味、车马宅院，哪一个不是钱越多越好？甚至于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你没有银子，连她的边都摸不到。所以我们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挣钱，怎么挣钱怎么做。”
“至于用什么方法去挣钱，那是那些富贵老爷们才有资格想的事情。像我们这种人，不配去讲那些，只要达到目的就好。而我的目的，就是挣钱！”
“什么原则、什么善心，等我发达了，我也可以假模假式用这些来标榜自己。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就是要挣钱，只要等挣到钱，就是好办法！”
“哈哈，说得好，果然是生财有道，家族定然兴旺呀。”
看着满脸笑意走来的桑根其，金维专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桑根其虽不是嫡子，可终究是桑家人，可不是他能怠慢的。“五公子，您来也不打发下人提前说一声，我好出门迎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