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红霞结婚,丁茉莉嫁给这个陈家老二,以后成了亲戚。看着关系是近了,可是却是咫尺天涯,想靠近她难比登天。跌跌撞撞走在雪地中,他看着那片小树林,想到里面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心里一阵恶心,冲到树林前,他疯狂呕吐。直吐得昏天黑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他才扶着大树痛哭,悲凉的哭声,在夜里听的格外慎人。马春花正好出外面上厕所,刚解开裤子,就听到一阵凄凉的哭声,隐隐约约,时远时近,把她吓得哆哆嗦嗦半天,都没走出厕所。差点就坐到茅坑里,扶着厕所的墙,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一眼,感觉周围冷飕飕的,偏巧这会儿,北风吹下树枝上的冰雪,全落进她的脖子,就像是一直冰冷的鬼手,摸在她的脖子上。“妈呀!鬼啊!”
没等脱下裤子就尿了,拎着裤子往屋里跑,刚出了厕所就被自己的裤腰带绊住脚,直接来了一个狗呛屎。“妈呀!别抓我啊!救命啊~”刺耳的哭喊声把屋里的李德福喊出来,他正在屋里喝着小酒,想着丁茉莉,就不信这条鱼儿不上钩。丁茉莉那俏丽的脸蛋,吹弹可破的肌肤,窈窕的身材,无一不是极品,想到自己活了五十多岁,还能老牛吃把嫩草,李德福笑的很猥,琐。“小娘们,看你往哪里跑?”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像是将丁茉莉抓到手心一般,就在他意淫的时候,听到老婆杀猪似的喊声,吓得他一哆嗦,酒杯掉到炕上,褥子湿了一片。“爷爷,你尿炕了。”
小宝本来都睡着了,被奶奶凄厉的哭声喊醒,爬起来揉揉眼睛,一眼就看到爷爷裤裆处湿了一片,指着爷爷的裤裆笑话他。“滚蛋,睡觉。”
李德福老脸一红,把自己丢丑的事情都怨到婆娘的头上,趿鞋下地,还不忘了披上棉袄,推门到院子里,就看到自家的婆娘趴在地上捂着脸鬼叫。走过去用力踢了她屁股一脚,大声呵斥到:“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小宝都被你喊醒了。”
“鬼,有鬼抓着我。”
马春花哆嗦着指着身后,李德福被她说的后脊梁冒凉气,慢腾腾的走过去,当看到马春花是被腰带缠住了脚时,气的他使劲踹了她几脚。“娘的,自己被自己绊倒了,还鬼叫吓唬老子?起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随着马春花颤悠悠爬起来,李德福闻到一股尿骚味。“你他娘的该不是吓得尿裤子了吧?这骚,不许进屋睡觉,熏到老子。”
说完扔下马春花,背着手回屋了,马春花顾不得和他吵架,哪敢一个人在外面呆着,跟在他屁股后跑进屋。她敢肯定,刚才那哭声绝对不是人,想到自己是被鬼缠上了,马春花看哪里都觉得不对劲,进了屋,也不管李德福骂她打她,脱下尿湿的棉裤,光着身子钻进被窝,抱着枕头哆嗦了一夜,当晚开始发高烧,她就说是被鬼缠上了,把李德福气的只骂娘。可看到她发高烧,李德福也无法淡定,他生怕真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偷偷找会跳大神的三婶,给马春花收魂,折腾一夜,早上才好。这边的闹剧不提,陆剑锋走后,丁茉莉让陈致远送她回家,她实在不想对着陈致明和陈红霞这对极品兄妹。“那个先等等,茉莉,红霞要嫁人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陈致远却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在丁茉莉清泉般的眸子注视下,才吭哧瘪肚的说出这句话。丁茉莉苦笑一下,陈致远不用往下说,她也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他不说,她就想装糊涂。“茉莉,能不能把赚到的钱先给红霞用?还有,她的毛衣你.......能不能先给织上?那是红颜色的,正好结婚用。”
陈致远见丁茉莉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黑曜石般闪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尴尬,他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情之请。钱是茉莉的,赚钱的路子也是茉莉找到的,那些钱茉莉一分没有花到,原本说好了,留着他们俩结婚用,可现在......只是妹妹摊上这事儿跟他有关系,若不是他把红霞扔出去,她哪里会遇到陆剑锋?至于织毛衣,他想着自己的可以不织了,但是红霞的一定要尽快织出来,他知道妹妹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穿上新毛衣,做哥哥的想帮她实现心愿。陈母坐在炕上看着丁茉莉,看到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开口,清澈的眸子里浮动着泪花。她也知道这是在给茉莉出难题,那些钱本来就是她的,想了想茉莉还没有进门,不应该掏钱帮她嫁女儿。“致远,混说什么?怎么能花茉莉的钱?我这里存了点,够红霞出嫁用,只是茉莉,婶子求你帮红霞把毛衣织上,让她穿上结婚。”
陈母的声音很疲惫,竟然还对茉莉用了求字,这让丁茉莉骑虎难下。红霞几次三番羞辱自己,按理说就不该再理她,可陈母和致远都开口了,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近人情。“嗯。”
无奈之下,点头应下了,钱的事情她也懒得管,致远愿意给就给吧!反正她还能赚回来。只是这心里的不甘怎么都压不下去,她和致远要结婚,就千难万阻,陈红霞要嫁人就顺风顺水,全家人都为她服务,现在还绑架了自己。“婶子,你们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心里虽然不快,却被她掩饰的很好,将蓝色的毛线放回兜子,拿出那红的似血般艳丽毛线,秀眉蹙紧,心甘情愿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很开心,但是被胁迫就很难受。尤其是看到陈红霞以胜利者的样子对她冷笑,那眼中的得意让她很反感。她真想当众揭穿她龌蹉的行径,可是屋里这几个人都是她的亲人,谁会相信自己的话?她也可以不惯着她,将毛线摔在她脸上,可看到陈致远祈求的目光,就怎么都狠不下心。她就不明白了,做下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陈红霞有什么可得意的?若是被屯邻知道,非给她挂上破鞋游街不可。“谢谢茉莉。”
陈母很不好意思,让丁茉莉看了一出闹剧,将来红霞回婆家,她能瞧得起吗?而且现在还要让她帮忙准备嫁妆,之前红霞那么辱骂她,难得茉莉不记前仇还帮助红霞,她真是个好姑娘。“没事婶子,你也早点休息。”
丁茉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强迫自己不去看陈红霞得意的目光,低头朝门外走。陈致远抓起大衣跟在她身后,茉莉不开心他能感受到,可他此刻心都被内疚填满,无暇顾忌茉莉的难过。刚打开屋门,风刮着雪花迎面而来,丁茉莉望着昏暗没有月色的天空,秀眉紧锁,心情更加压抑。“冷吧!我的大衣给你。”
陈致远将手中的大衣披在她身上,被丁茉莉一把推开,她迈开步冲进风雪中,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不再头痛欲裂,脑袋空前清晰。“茉莉,对不起,你知道我......我真的觉得自己害了红霞,所以......对不起你了。”
陈致远见她看都不想看自己,痛苦的低下头,为了惩罚自己,他将大衣拿在手中,任由无情的风雨向他肆虐。“......”丁茉莉紧抿嘴唇,并没有因为致远的道歉而缓解心头的不快,手里拿着那团毛线,心里觉得很屈辱。“茉莉。”
陈致远跑到她前面,抓住她的胳膊,祈求的看着她,他现在身心疲惫,感觉自己谁都对不起,不能给家里的女人撑起一片天,是一个失败的男人。“红霞的事情,你不用内疚。”
丁茉莉冲动开口,站在雪地中,心里的烦闷像是要爆开一般,想将红霞的卑鄙展现给致远看。“是我把她扔出家门,这黑灯瞎火的,我做的太过分,怎么会不内疚?”
陈致远并没有听出茉莉话中的意思,以为她是想劝自己,忍不住声声忏悔,痛苦自责。“你不觉得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
夜太黑,星光黯淡,俩人谁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只能从话音中听出对方的意思。陈致远听到茉莉的话,很不高兴,妹妹刚刚遭遇那么可怕的事情,茉莉怎么还这么说她?“茉莉,我真想不到,你会这么想红霞?那个陆剑锋是什么狗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之前在知青点对你动手动脚,这样的人品你怎么还为他辩白?”
陈致远的声音中带着指责,丁茉莉习惯他宠着自己,突然被他如此严厉呵责,当下有些无法接受。“是什么红霞心里有数,到底是亲人,很容易原谅她所作所为,现在更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致远,好人不是这么当的。”
丁茉莉只觉得心口发滞,说话的语气就有些急。“茉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虽然咱们没结婚,可我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会这么说红霞?”
陈致远也很生气,他认为红霞的事情多少是因为茉莉而起,他不需要她内疚自责,但是最起码的不要这么说红霞,这让他心里很难受。“致远,当局者迷,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这件事你不用内疚,更不用......”丁茉莉想说这就是红霞自己设计的,可这话说出来,也确实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