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个人,原来这里这么阴气森森的啊……殷时晴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早上何庭川停车的地方才稍微放缓了一些,等看到熟悉的单车后,心中的担忧越发重了。车还在,人去哪儿了?各种糟糕的可能在她的脑内转来转去,以至于连乔夕文跟过来的脚步上都没听到,一转身,被吓得惊叫一声,猛地往后一退,乔夕文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小臂,免去了她自己把自己绊倒在地的厄运。一站稳身形,殷时晴就大力地挥开乔夕文的手,受到的惊吓悉数转化成愤怒:“你鬼鬼祟祟地站我后面干嘛?”
乔夕文:“……你一个人在这下面不安全。”
“那么大的摄像头在那儿,怎么就不安全了?你能回你的家,别跟着我吗?”
殷时晴没好气地瞪着乔夕文。乔夕文瞄了眼角落的监控:“红灯没有亮,要么坏了,要么关了。”
这人听话听不出重点吗?“你要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转念想到在这里就算她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连忙又加重砝码道,“我直接报警,信不信?”
乔夕文四两拨千斤:“你没有手机。”
殷时晴怒了,但眼下显然不是和乔夕文瞎掰扯的时候,他非要当阴魂,那就让他不散吧。不在教室,也不在停车场,难道是在篮球场?翘了晚自习去打球,打得忘了时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乐观的情况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要把何庭川的脑门弹出一座血红的山峰!殷时晴正欲杀向篮球场,“失踪”的某人忽然自己就出现了。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何庭川恶狠狠地盯着站在殷时晴身旁的乔夕文,开口就道:“你想死?”
乔夕文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没人教你最基本的礼貌?”
殷时晴却蓦地瞪大了眼,快步走上前,一把揪住何庭川的校服外套,惊道:“这上面怎么有血?你受伤了?伤到哪了?”
焦急地想察看,又怕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一脸的手足无措。见殷时晴一副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何庭川立马把乔夕文忘到一边,安抚殷时晴道:“这血不是我的,我没事,真的,一点儿事也没有。”
闻言,殷时晴的表情一松,旋即又皱起了眉头:“那这是谁的?怎么会沾到你衣服上?”
何庭川别开眼,心虚道:“……一个胖子的。”
殷时晴目光锐利:“你只回答了我一个问题,还有一个呢?”
何庭川瞄向乔夕文,见状,殷时晴头也不回地沉声道:“乔夕文,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乔夕文默然地看了眼殷时晴的背影,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说,到底怎么回事?”
确认了何庭川没出事,殷时晴开始兴师问罪。乔夕文一不在,何庭川的气场和威严瞬间消弭于无形,整个人蔫头搭脑的,观察着殷时晴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我去你班上看了,没人,我才下来的。”
殷时晴无语:“这是重点吗?”
何庭川深吸一口气:“我说出来,你能保证不生气吗?”
这么怕自己生气?看来事情有点大条啊……才刚下去没一会儿的担忧又浮上了心头,殷时晴肃容道:“我不能保证,但如果你不说,我一定会生气。”
何庭川再不敢顾左右而言他了,老实交代道:“一胖子找我约了场架,那小子特别损,带了五六个帮手,我这边就我和吴岱两个人,要是收着手打,挂彩的就是我们了。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揣兜里的军刀掉出来了,好死不死地刚好赶上巡查的教导主任过来,被逮住了,要停课一周,你送我的军刀也被收了……”殷时晴久久没有接话。面对殷时晴的沉默不语,何庭川心里一阵发慌:“……生气了?你放心,那军刀我绝对会想办法弄回来的!”
殷时晴看着目光灼灼的何庭川:“何庭川,你以为我会生气,是因为军刀?”
何庭川垂眸:“还有打架……”殷时晴无力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带来的不是几个帮手,而是几根铁棒,或是几把刀呢?你能挨住多少下?你这校服上的血,又会是谁的?”
她亲眼目睹过他躺在血泊中,要是因为他的逞凶斗狠,而让她再经历一遍……何庭川:“他没那个胆。”
原本是想让殷时晴放宽心的一句话,却彻底点爆了她的怒火——“何庭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幼稚的样子真的很讨厌!别人都欠你的吗,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何庭川呆呆地看着殷时晴,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