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就见刘宝宝已经端着锅放到了餐桌上,摘掉手套,从一旁的消毒柜中取出碗筷,对她招了招手:“来尝尝我刘大厨的手艺。”
“你这名头还真多。”
卞尧边擦手边走过去,就见锅内原本普通的方便面完全变了番模样,添加的绿色蔬菜;红色火腿;黄色鸡蛋与面条,让人看着就垂涎不已。“如何?震撼吧?”
刘宝宝摆好碗筷,一脸嘚瑟。卞尧毫不吝啬的竖了个大拇指,拿起碗筷,对面的刘宝宝已经舀了一勺汤,卞尧自然而然的将碗递过去,浓汤入碗,又是一股更为浓郁的香气,引得卞尧不等凉了,胡乱吹了下就着碗口喝了一口。逃亡了一夜,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能在休息的时候来一碗方便面……真的是难以言喻的幸福。对面刘宝宝嘴里嘟囔着“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的话,眼中的神色却是柔和了下来,在卞尧又喝了一大口后,拿过她的碗,将面条和各种添加的食物往碗里捞,直到捞了满满一碗,在卞尧“够了够了”的声音中再次递过去。二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的分食了一锅面,吃完后敞着肚皮,都懒得动。“你洗锅。”
刘宝宝安静中舒了口气,眯着眼坏笑着说。“好啊!”
卞尧很干脆的回了一声,见刘宝宝露出诧异的目光,夸张的叹了口气:“条件艰苦,同志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下终于换的刘宝宝一阵无语,过了会儿无奈的摆了摆手:“行了吧,你洗我还怕你洗不干净呢。”
说着认命的站了起来,收拾碗筷,边道:“你就老老实实的享福吧。”
卞尧笑了笑,却是低垂下眼睛。原主是被宠爱着长大的,父母在的时候有父母宠,那时候她又小,什么都不用干。父母没了,还有个张启楠宠,除了住校的时候张启楠没办法,但凡她放假在家,不用她干一点家务,这才将她养的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也正是因为这种宠爱,让她实在无法接受张启楠突然的改变,这才会一蹶不振,在监狱中黯然离世。身后一直保持着安静,让刘宝宝心里存疑,一边洗碗一边回头,就见卞尧落寞的身形,顿时心中一痛,却是强忍着没去安慰,转过头,手中的速度慢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刘宝宝没有回头,若无其事的说:“别傻坐着啊,去铺床。”
卞尧抬头,见着刘宝宝正在码放碗筷,笑着应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床边时,她突然想到:“警察搜索到这里需要多久?”
“最快十二个小时,最慢四十八小时。”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卞尧放心的铺床。在刘宝宝将车窗帘全部拉上,车内陷入昏黄中,听着洗手间传来的水声,飞快的进入深度睡眠。刘宝宝洗漱完走出来,只能看到上铺隆起的薄被下微不可见的起伏,眼神不由得暗了暗。这种信任,还真是让人无奈啊!“真是狠心的小东西。”
低喃声从他口中吐露,那双幽暗的双眸,全无刘宝宝的干净透亮,仿佛泼洒了最浓稠的墨汁。车内静悄悄的,唯有窗外不时传来的鸟名声,让这一方小天地显得特别安逸祥和。面无表情的人许久后突兀的露出一抹笑,轻缓的摇了两下头,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昏黄的光亮骤然消失,车内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而在车外,原地停留的保姆车凭空消失。做完一切,刘宝宝扒拉了一下头发,悄然无声的走到床边。他的身高正好能够让他微微低头就能亲吻卞尧的额头,但他却只是静静的看了好几秒,轻轻的将只是盖在腰间的被子向上拉扯了一下。郊区的清晨最是寒冷。做完后,他缓缓转身坐下,拖鞋,轻轻的躺进被窝,薄被盖在腰间,缓缓的闭上眼睛。翌日,卞尧是在一阵浓郁的香气中醒来的。车厢内时不时的响起轻微的翻炒和煤气燃烧发出的声音,很轻微,让这临时的居住点有了温馨的烟火气。撩起窗帘一角看向外面,天色已经暗淡,和煦的风吹拂着枝叶。卞尧坐起,伸了个懒腰。动作间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很轻微,翻炒的声音停下,紧接着是关火、脚步声逐渐靠近。“醒了?”
卞尧放下胳膊,正好看到刘宝宝围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可以啊,刘宝宝。”
抓了抓头发,卞尧故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眼:“行,不愁以后找不着媳妇儿了。”
说完笑了起来。刘宝宝有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形象,颇有些愤恨的用锅铲点了点卞尧:“也不知道我这是为了谁,小没良心的。”
卞尧仍旧笑着,但眼底的笑意却凝滞了下,仅仅一闪而逝,就笑眯眯的将双腿搭在床边,探身摸了摸刘宝宝的头发:“知道知道,宝宝辛苦啦。”
“不要叫我宝宝!”
刘宝宝抓狂的打掉她的手,换来对方更为肆无忌惮的大笑。打闹了一阵儿,卞尧洗漱,刘宝宝将饭菜端上桌。晚餐还算是丰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按照刘宝宝的说法,就是哪怕逃难,也不能委屈了自个儿。有人伺候,卞尧乐的清闲,一阵风卷残云后,二人一动不动的坐着。“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过了会儿,刘宝宝拿出一根烟,在指间把玩着。卞尧扫了一眼,收回视线望着虚空,好一会儿才道:“查查那张照片里的人。”
“的嘞!”
刘宝宝将烟放在餐桌上,双手一拍扶手站起,“洗碗哈。”
皱了皱鼻子,卞尧站起,乖乖的收拾碗筷。等到收拾完,擦餐桌的时候,看到桌面上放置着的那根香烟,卞尧莫名的停顿了会儿,抬头看着沙发上认真敲击键盘的男孩儿。这是一个介于男孩儿与男人之间的男性。有着男孩儿的不羁,也有着男人认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