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安凌正坐在沙发上。她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因为生气面部显得有些狰狞。对面的沙发上,颜如玉和安志文对视一眼。颜如玉无奈的说道:“二姐,昨天我们和千语刚回来,坐了一路的飞机,又从机场坐车回来,千语晚上还要带孩子,难免会疲惫,她要睡就让她睡吧。”
安凌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怒道:“你倒是很会做好人。她累了就让她睡,现在都中午了,还睡呢,她是猪啊。”
“她累,谁不累啊,我管理着整个安家我不累吗,我睡过一次懒觉吗?”
安凌冲着楼上喊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从哪里学的这些臭毛病,进了安家就要守安家的规矩,不守规矩就给我滚回去!”
安老夫人坐在后花园晒太阳,这些话她也听不下去了,很快被佣人搀扶着回了大厅。安老夫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安凌刚要骂出口的话也只好咽了回去,她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安老夫人拉着一张脸,出口的话铿锵有力,“千语是我请回安家住的,谁要是看她不顺眼,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老夫人被佣人搀扶着上了二楼。安凌听到这话,难以置信的看向母亲。她长这么大,母亲还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这一次竟然是为了大姐的女儿。当年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母亲凭什么要维护大姐的女儿。这些话安凌憋在心里,她为这个安家任劳任怨,到头来就是这样一种结果吗?安凌的胸脯上下起伏,最终还是没压住怒火,她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怒气冲冲的上了二楼。她要找母亲说道说道。看看在她心里,到底是她这个女儿重要,还是那个让安家蒙羞的大姐的女儿重要!颜如玉和安志文见状,也立马跟着上了二楼。安凌一进门,就见母亲手里端着一杯水,另一只手捏着一颗黑色药丸,正要吃下去。“妈,你在吃什么?”
安凌眼疾手快的将药丸夺过来。她放在嘴边闻了闻,顿时一股清香味涌入鼻翼,接着头脑便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安凌皱眉问道:“妈,你吃的这是什么药?”
跟着上楼的安志文和颜如玉看到这一幕,暗叫糟糕。要是被二姐知道了药丸是千语给的,他们两个也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你给我。”
安老夫人没有回答,她怕安凌知道后会不依不饶。“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给你的。”
安凌看向母亲,可母亲依然一副打死不说的表情。这时,一道脚步声传来。夏千语穿着拖鞋从房间出来,见安文远和颜如玉为难,便开口说道:“是我给的。”
“你给的?”
安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你一个外科医生懂什么?你才上过几天学,你就敢给你外婆吃这药?”
“这药正对外婆的病症,不会吃坏的。”
“不会吃坏?”
安凌冷笑一声,说道:“你外婆这些年吃的治眼睛的药,药盒都可以用卡车来拉了。什么样的医生我们没请过,但结果都是一个:思虑过度,无药可医。”
安凌一字一顿,刻意咬重了‘无药可医’这四个字。她愤怒地看着夏千语,接着说道:“要不是你母亲未婚先孕,怀孕了还偷偷地从安家跑掉,我母亲的眼睛至于这样吗?我们安家至于被所有人嘲笑吗?”
“你如今还敢回来?回来后还拿这些破药给你外婆吃,跟你那个贱人母亲一样,自以为是。”
安凌一口气将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她自认为她不比安然差,安然抛弃那男人也就算了,可她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安然回来后,他竟然又贱兮兮的凑上去,抛弃她,两个人又和好。安凌至今还记得,她与安然断了姐妹情分时,安然得意地对她说道:“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会回来。”
自以为是!安凌在心里怒骂,她怎么会承认,安然就是有处处压她一头的本事。贱人?自以为是?夏千语听到安凌的这些话,眉头皱起,脸色微变。她冷冷道:“你这样说我母亲不好吧?”
“哼。”
安凌冷笑,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不好,你也觉得不好?不好你怎么还闹出一桩未婚先孕,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就你这样的品德,医术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你外婆的病,我敢打包票,你绝对治不好。”
“大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做什么?”
安志文皱着眉头说道。“大姐,千语年纪还小,她也是一片好心,给妈治病心切,你也体谅体谅她吧。”
颜如玉拉过夏千语,将她护在身后。感受到舅妈的关爱,夏千语心上涌过一股暖流。安老夫人也气得不轻,她怒道:“安凌,你多大的人了,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安凌被众人斥责,脸上很不好看,她在安家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怎么人人都要护着大姐的女儿。安凌愤怒地看着安志文和颜如玉,手指着两人,“好啊,你们两个,她给妈吃的药你们都知道是不是?竟敢瞒着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姐?”
骂完,安凌又看向母亲,“妈,你也觉得当年是我不对是吗?你为了一个晚辈,接连斥责我,你让我脸往哪放?”
安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当年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安然和安凌都是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哪里忍心去责怪谁。此时,站在颜如玉后面的夏千语站了出来。她站在安凌面前,目光微冷,说道:“外婆的病我一定会治好。到时,二姨你,必须给我妈道歉。”
夏千语一字一句,透着杀气,众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愤怒。颜如玉拉了拉夏千语的胳膊,却没敢说话。安凌也杀气腾腾的看着夏千语,说道:“好,我等你打我的脸。”
说完,安凌迈着步子,快步走下了楼。见状,安老夫人气得捶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个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