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街,风雨交加,两个身影相对而立。“我们,分手吧。”
一个短发男淡淡地说。“走好不送。”
小沁淡淡地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小沁,照顾好自己。”
短发男说完转身,就这样淋着雨,慢慢地走。“滚!”
小沁突然吼出这个字,泪水同时夺眶而出,和雨水混在一块。雨水顺着她的流海,划过她的脸庞。那个短发男越走越远,没有回头,好像生怕她的挽留。那些甜甜蜜蜜的日子,像童话一般只是泡影吗?那些认真许下的诺言,难道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小沁倚着墙边,慢慢蹲下,两只手抱住膝盖,低着头回忆。雨水溅落在地上,砸开一朵水花,破碎四散,混入大地。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小沁不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多久。突然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靠近她,她觉得头上的雨突然消失了。一柄湖蓝色的雨伞,一个很大众的男生。像他这样的家伙,混在人群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站着,为她打伞,等她哭够。很明显小沁还没有哭够,反而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他突然脱下自己的茶色外套,轻轻地披在小沁身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沁突然抬头,对他说,“送我回去。”
他轻轻地说,“好。”
小沁把他的外套裹得更紧,风不算很大,但是淋雨后吹风很冷。他穿着淡蓝色的短袖,默默地为小沁打伞。小沁突然说,“你冷不冷啊?”
他像是被打断思绪的样子,顿了几秒,说,“唔,还好。”
小沁毫不客气地说,“冻死活该啊。”
心里却有点暖。他微笑说,“冻不死。”
对于我来说,被当成蓝颜,还得到关心,已经足够。他心里默默地想。镜头切到明天和我……“话说,这个故事好像和我们完全没什么关系的样子。”
我忍不住吐槽。“之后也会说一些我的故事,说一个调酒师和一个工读生之间的爱情故事啊。”
明天眯着眼睛说。“故事发生在哪里?”
我问。“就是我的家乡,那个星球的一条街上。”
明天说。“你们那里的人和我们这里长得一样吗?”
我说。“差不多。”
明天淡淡地说。根本就是换了个猫头的区别。明天心想,也算差不多。“和我说说这个故事。”
我期待地看着明天。“学生处的老师还没有查寝,等会儿。”
明天说。“话说我们这样聊天对我舍友不会有影响吗?”
我问。“没事,我们是心灵上的沟通,他们听不见的。”
明天眯着眼睛说。“如果他们知道这件事也许会觉得我疯掉了。我抠着鼻子,”淡淡地说。“不一定,可能他们也有热血狂想的一面,只是你不知道。”
明天说。“明天。”
我顿了很久,突然说。“喵?”
明天看了看我。“也许你根本不存在吧?”
我躺在床上,看着悬浮在我眼前的明天。“也许。”
明天说。“那我是不是疯掉了?”
我有些担心地问。“疯掉的人才不会说自己疯掉,就像喝醉的人才不会说自己喝醉。”
明天淡淡地说。“难道我有精神病?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乡,那个调酒师,那个能预知未来的家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喃喃地说。“你看过《机器猫》吗?”
明天转移话题。“看过啊,机器猫叮当。”
我说。“我听过一个很悲伤很悲伤的结局,就是关于《机器猫》的。”
明天调慢语速,试图把我拉进那种悲伤的氛围。“是什么样的?”
我有点好奇。“大雄其实是一个精神病人,那个陪伴他走过许多风雨的机器猫叮当只是他幻想出来的,那些故事,他们的友谊,全部都是幻想,就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明天慢慢地说。“喂,不要毁掉我的童年啊。”
我抗议。“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个结局的。”
明天浅笑着说。“我不信。”
我立刻说。“所以我,我和你的友情,不是幻想,全部都是真实的。”
明天看着我的眼睛。而我不自觉注意到他不停甩动的尾巴。“我们的故事,都是真实的。”
我觉得很放松,轻轻地说着,慢慢闭上眼睛。“晚安,少年,希望十年之后的你,还会相信我们的故事。”
明天一点点变淡,终于消失不见。镜头切到七十二街……七十二街,雨一直下,地面湿冷。街上路人稀少,偶尔一个两个,打着伞快步赶路。明天站在烤鱼摊的大雨伞下,淡定地吃着烤鱼。“那个杀手枪法不错。”
老伯翻弄烤鱼,突然说。“他的手干燥稳定,枪法精准迅速。”
明天说。“这样的下雨天,还是留给年轻人用来分手最好。”
老伯说。“雨天确实有很多影响,不过这种雨天年轻人出来漫步也很有情调啊。”
明天啃着鱼肚子说。“在家里做爱做的事更有情调。”
老伯坏笑说。“老伯,这样尺度太大了。”
明天提醒说。“年轻真好。”
老伯继续翻弄烤鱼,淡定地说。“老伯你看到绿茶人了吗?”
明天说。“你说后街酒馆那个调酒师啊,他好像送朋友回家去了。”
老伯说。“那个姑娘刚分手?”
明天说。“是啊,下雨天,适合分手。”
老伯说。“因为电影里经常那样演。”
明天抠着鼻子说。“那个调酒师和那个姑娘什么关系?”
老伯淡淡地问。“绿茶人好像是她蓝颜。”
明天说。“我还以为是男女朋友。”
老伯淡淡地说。“也许是迟早的事情,最后他们会走到一起。”
明天又抓起一条烤鱼说。“为什么?”
老伯装作没看见地问。“因为电影里经常那样演。”
明天擦了擦口水说。“电影总是在男女主角走到一起就谢幕了。”
老伯淡淡地说。“所以电影终究只是电影。”
明天说。“我们来说点实际的问题。”
老伯突然转移话题。“喵?”
明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赊账什么时候还?”
老伯微笑着说。“老伯你是知道我的。”
明天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你就是个无业游民,比恶棍遵纪守法,比混混好吃懒做。”
老伯看着手里的烤鱼说。“明明是浪子好不好?”
明天试图转移话题。“那就浪子好了,别忘了,浪子也是要吃完东西付钱的。”
老伯看着明天,淡淡地说。“他喵的!飞碟!”
明天突然抬头一指远处,大声说。“喂,这种把戏在老江湖的面前是行不通的。”
老伯眯着眼睛说。“喂,真的是飞碟啊!”
明天一脸吃惊。“年轻人就是大惊小怪,飞碟而已。”
老伯淡淡地说,点了一根烟。“可是下来的两个家伙身份不简单。”
明天压低声音,营造神秘感。“说说。”
老伯吐了一个烟圈,淡淡地说。“好像是来调查最近枪击案的。”
明天说。“我承认你扯谎的本事有所进步,但是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会转头看的。”
老伯叼着烟,淡淡地说。“好吧好吧,给。”
明天不情愿地把所有的欠款都补上。“哟,抢银行了?今天竟然能破天荒付钱。”
老伯开玩笑说。“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提前打工兼职弄到的。”
明天可怜兮兮地说。原谅我不能说出我的身份,我预知今天就是真正讨债的日子。明天在心里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老伯说。“感情的债呢?”
明天说。“你是说,那个姑娘欠下的,绿茶人默默付出的感情?”
老伯说。“是。”
明天说。“爱情不谈愧疚。”
老伯把烟掐灭,淡淡地说。“也对,谁也不用感到愧疚,毕竟一切都是自愿。”
明天说。“还要再来一条吗?”
老伯微笑着说。“我要省钱。”
明天说着,转身走出大雨伞,挥了挥手。“拿着。”
老伯把一柄雨伞塞到明天手里,说。“那就不客气了。”
明天笑笑,撑开伞。“要你吃烤鱼给钱只是身为烤鱼摊老板的原则,现在我是你的朋友。”
老伯说。“我懂的,明天见。”
明天再次转身,迈开步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