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问道:“何事?”
他此时心情也不太好。殿主来了之后,褚遂才留意到,自己的两个徒弟,竟然都不见了踪影。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徒弟,清楚俩人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可能殿主来了都不露面。褚遂陪了殿主一会儿,正准备去找展平原和窦成芳,剑金刚就去请他了。尽管平日里褚遂对剑云这个剑西来的亲信也算得上客气,但是在褚遂心里,剑云始终都是个下人,亲自去请他也就罢了,没想到剑云只是派了剑金刚去叫他,这就让褚遂心里更不爽了,对剑云能有好脸色才怪了。看到褚遂对剑云的态度,剑宽等人心里都生气了希冀,希望褚遂能跟剑云对着干,力保他们。此时的剑云,也是一改平时对褚遂的恭敬。他直视着褚遂的目光,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对峙!”
“对峙?”
褚遂双眉拧起,“对什么峙?”
剑云指了指剑宽等人,沉声道:“他们说是都虞侯的人,叫嚣我没有权利处置他们,我想问问都虞侯,是不是这么回事?”
褚遂淡淡瞥了剑宽等人一眼,目光不善。为了能更全面的掌握巨剑城的情况,他确实有刻意在城主府拉拢培养眼线,壬寅殿外派的那些都虞侯,这么干的也不在少数。但这毕竟都是暗地里的操作,没法拿到台面上来讲的。即便是殿主方辟符,也不可能公然承认他在监视下面的各个城主。看到褚遂的样子,剑宽心里暗叫不妙,急忙抱拳叫道:“都虞侯……”褚遂厉声打断:“混账东西,为什么要诬陷我?”
剑宽脸色大变:“都虞侯,是展公子……”“闭嘴!”
褚遂厉喝一声,接着向剑云道:“老云,我在巨剑城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也从来没有背着城主做过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恰逢巨变人心思动,你千万不要被有心之人挑拨啊。”
剑宽瞬间面如死灰,目光急速闪烁。剑云拱了拱手:“都虞侯放心,之所以请你过来,也是为了让都虞侯当众说明这些事情,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非议。”
说完,他冰冷目光就直刺剑宽:“你还有什么话说?”
剑宽终于怕了,颤声道:“管事,您听我解释。”
剑云厉声道:“把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全都给我拿下!”
“是!”
剑金刚应了声,就带着手下护卫围了过去。危急时刻,剑宽心里的惶恐不安全都变成了愤怒。他一把拽出腰间长剑,怒吼一声道:“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就从后面的大殿中飞出,直逼剑宽而来,快到剑宽根本来不及躲闪。剑宽目光凝起,顺势挥剑斜撩。不过,却撩了个空。流光径直从他身侧飞过,削断了他持剑的右臂。断臂落地,血雨漫天。流光去势不竭,又射穿了剑宽身后两个手下,这才射入地面。众人这才看清,那是一把城主府护卫们所用的制式长剑。不用问,褚遂也知道出手的人是剑西洲。剑宽看着断臂处血如泉涌,忍不住惨叫出声。剑金刚上前,一剑鞘将其抽翻在地,沉声喝道:“带走。”
两名护卫上前,将其押了下去。很快,场中那些之前跟着剑翠莲上蹿下跳的护卫和下人,就被全部拿下。褚遂眯了眯眼,转身离开。不止于此,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场清洗也在悄然进行。不只是最近不安分的,还有那些暗中跟剑清璇两个伯伯有密切来往的将领甚至是商贾,全都被剑云借机清理了。……褚遂来到方辟符休息的地方,方辟符放下茶盏道:“剑清璇呢?不是已经回来了?叫她过来见我。”
褚遂道:“不知道在哪里躲了两天,浑身脏得不像样子,先回去收拾了,我也不好催。”
方辟符又问:“外面什么情况?吵吵嚷嚷的。”
褚遂回答:“这两天城主府人心思动,很多人上蹿下跳,剑云正在清理。”
方辟符冷然道:“非得挑这个时候?”
褚遂道:“他应该就是在等剑西洲回来。”
方辟符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前两天剑云就一点锋芒都没露出来?”
褚遂点头道:“要不是我及时把人要过来,他或许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此等忠仆,可惜不属于我啊。”
方辟符刚感慨了一声,剑西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剑清璇。俩人上前施礼:“殿主。”
此时的剑清璇,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并且目光中比之前要多出一些坚毅和冷峻。方辟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剑清璇手中拿着的巨剑符上。接着,他又看向剑西洲,沉声道:“你确定,这么重的担子,要让她来挑?”
剑西洲道:“在我看来,现在剑家没有人比她更适合挑起这个担子。”
说完,剑西洲又补充一句:“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她需要的时候,我会出手帮她的。”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剑西洲皱了皱眉,沉声喝问:“怎么回事?”
他心气儿也是不顺的很,听到外面吵闹,邪火儿顿时就冒了起来。剑云从外面进来,恭声道:“二少爷家的孩子来了。”
外面,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二爷爷……我是剑清辉啊,二爷爷……”貌似是正在变声期,声音多少有些搞笑。剑西洲眉梢挑了挑,往外走去。外面,站着一对少年男女,是剑翠莲的一对儿女,剑清辉和剑清絮。剑西洲在门外站定,沉声道:“殿主在里面呢,你们喧哗什么?”
剑清辉“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们来求二爷爷做主。”
剑西洲问道:“做什么主?”
剑清絮也跪倒在地,啜泣着道:“我母亲不见了,我们哪儿都找不到,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害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