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的,还有昨晚的佯装打斗。你一直在左右我,让我按照你的路走,其实是秋山王爵派遣你的,而非千珏王爵。”
“你果然心思细腻,聪慧过人。”
符三通身形一跃,落到秋山王爵身旁。“只不过,朿木老人、古也和褚卫的死,秋山王爵也并非算无遗策。”
“若不是因为她,你昨晚便死了。”
秋山王爵的目光死死盯着我身后的绿荫处,我知道是谁站在那里。如我所猜测,婉桐从荫下走出来。她双瞳剪水,寒气逼仄。意外的是,连城子竟也紧随其后。“你早就知道了?”
漆雕子奉小声问我,我点点头。“婉桐阁主,多谢相助。”
我对走到我身旁的婉桐说。见过婉桐的几次面,她都是在提醒和暗示我,包括左翀其实是不周律尘。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帮我……婉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霓凰舞惊艳绝尘,没想到你便是问津阁阁主。”
秋山王爵问道。婉桐不言不语,身形如飞燕,朝着秋山王爵而去。接着,大战一触即发。漆雕子奉得知真相后,对符三通深恶痛绝,他大步向前,“符三通知晓你的秘密,他今日必死。”
我凝视着牧仲,突然犹豫了。牧千彧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能杀死他唯一的后人。好在淳于髡临走时,已唤醒了我对王脉转嫁秘术的记忆。所以我只取王脉,不伤及性命即可。可牧仲戾气十足,朝我暴掠而来。虽说不催动体内那股强大的灵力,但以我的迷津术肯定不敌他。牧仲长剑挥舞,剑锋寒锐,我骤转身形,与他周旋起来。可牧仲锋芒急转,令我踉跄不已。他趁着空隙,一掌拍在我胸膛,力道之重,直接令我咳出血来。我退开数丈的同时,惊见符三通被漆雕子奉一剑刺穿了胸膛。而秋山王爵和婉桐,看似不相伯仲,实为秋山王爵略高一筹。不周律尘这边,则是轻易的杀死了青袍女子,白衣少年亦是不敌连城子,节节败退。少了朿木老人、古也和褚卫,我方无疑是占据优势。此次,算是亲眼目睹了一个王爵的强大。不周律尘轻喝一声,“句芒现!”
体内的那股巨大灵力,终于是蠢蠢欲动了。紧接着,我的意识沉睡了下去。一如既往的睁开双眼后,发现我抱着婉桐,她躺在我怀里,奄奄一息。心中一阵悸痛,泪水潸然而下。婉桐苍白的面容,浮过一抹灿然的微笑。“你终于是想起我了吗……”我哽咽着说:“对不起婉桐,是我负了你……”“你没有负我,我从未怨过你……这是你离开时,交给我的灵象。我看过了灵象的内容,,我知道你有你要完成的夙愿……”“对不起……”“我等了你三世,好在终于是等到了你。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泪水划过眼睑,婉桐闭上了双眼。她美丽的面容上,仍然挂着微笑。很久以前,夜痕死后,我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次偶然,我遇到了婉桐。当时他刚刚化形成人,我站在岸边目睹了她化形的整个过程。婉桐化形成人时,矗立在岸边的那道人影,便是我。后来,婉桐一直跟随我在我身边。时间渐长,我们互生情愫,短暂相爱。和婉桐相处两年后,我离开了她,重新踏上了宿命之路。临走前,我对她说:“你若是愿意,便等我回来……”我很后悔,没有在第二世的时候,就来找她。后悔在荆棘谷第一次遇见时,没有认出她。如今,已是阴阳相隔,追悔莫及。这三世,我爱过两人,一世婉桐,二世长蔚。可到了最后一世,她们都因我而死。我将婉桐葬在荆棘谷的桃林里,她最喜欢的便是桃花,桃花埋香,落英苍苍……不周律尘告诉我,当时南翎王爵和琅琊神侯突然出现,两爵一侯加起来太过强大,漆雕子奉和不周律尘都身受重伤。青袍女子、白衣少年、符三通已陨落,连城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漆雕子奉用迷津成像还原了当时的情景,若不是秋山王爵为牧仲挡下重击,牧仲已被我杀死。南翎王爵和琅琊神侯的出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一人抵抗三人,三人丝毫未站上风。但婉桐为了护我,香消玉陨。秋山王爵等人带走了牧仲,这次猎魂,算是白忙一场。之后,我打开了婉桐留下的灵象。原来,我便是夜痕在水晶洞内所说“本不该来到这个世间”的男婴。上古时期有一棵神树,名为生魂神树,它是大地上的第一个生命体。它生魂筑体,孕育了众神。而众神造物造人,便有了九州大地。众神认为生魂神树没有必要存在,众神合力将其连根拔除。生魂神树被毁之后,风神风后发现生魂神树留下了一颗种子,她便一直留存了下来,且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众神尽数陨落,以汲食灵魂想重塑神体。风后、夜痕逃出《画魂箓》后,风后便吃掉了那颗种子,成为孕育的母体,在体内孕养成生命之胎,然后将其生出。也就是说,当时在水晶洞内出生的,便是我……我本是没有生命的,所以只有三世的时限。我每一世死亡后,便会重新化为颗粒之种,再借助其他母体重生。三世过后,这颗生魂神树之种,将会彻底干瘪消失。我久久不能释怀,原来我是以这样的方式轮回的……这也注定了我无法改变的宿命……我不明白,当年夜痕为何要把我交给普通的村民……原来,一切都如此的荒谬不堪……在荆棘谷停留三日后,我们便出了谷,马不停蹄地赶往不周山。不周律尘告诉我,伏妖一族有地魂王脉。(第一卷 寤梦三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