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就是这张长桌很长,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姚家的人现在就坐在这张桌旁,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些目光一下子望了过来。坐在桌旁的还是年轻人居多,除了姚心儿外,都是男子。外公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接着是大舅。后面坐着的那些年轻男子应该是舅舅们的孩子,而这些孩子的下面有一些中年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叶祯祯,你来的可够慢的,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一个。”
见到她们进来,姚心儿立刻开口说道。这明显的挤兑显然是针对叶祯祯。那些目光都落在她们身上,带着审视,似乎也想看到叶祯祯是怎样反应。“我不是也来晚了,看来是让你们久等了。”
林美贞没有想到姚心儿果然说了针对叶祯祯的话,立刻冷着脸回复道。叶祯祯本来要张开的嘴巴瞬间闭上,既然有人出头,那她也不妨开始沉默比较好。“奶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姚心儿立刻露出了纯真无害的笑容:“我们等您还不是应该的?”
“嗯,我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所以来晚了。”
林美贞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回复,只是有威严的看了一下桌前的人。“这是祯祯,叶祯祯。”
她介绍起坐在轮椅上的叶祯祯,推着她走到了自己的位置,让叶祯祯坐在了她的旁边。但是,她旁边的位置现在却是姚心儿坐着。见到林美贞示意,她也没有起来,只是撒娇地看着林美贞:“奶奶,不会是祯祯一来您就不要心儿了吧,这位置以前可是心儿的。”
叶祯祯没有说话,此时,确实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但是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人没有人上来阻止姚心儿,很明显都是在观望这件事,看看到底叶祯祯回来在家里是什么位置。“这位置本来是我女儿的,只不过奶奶很喜欢心儿,所以一直让你坐着。”
林美贞看着姚心儿,目光中已经带了些威压:“现在祯祯回来,肯定是要坐在这里的。”
她的话,让那些观望的人立刻彼此看了看,目光中有些震惊。这句话里面透露了两层意思。一个是多年之后,林美贞第一次当中提到女儿。一个就是叶祯祯的地位,和姚静等同。要知道,当年的姚静在家族里面,那可是备受宠爱。其实,虽然知道这么久的时间按照道理姚静的那件事应该是翻篇了。可是,姚家的当家人却一直都没有放话。现在林美贞的话,不知道能不能代表姚宗儒的意见。姚宗儒似乎也没有想到林美贞会这样说,他的眸子扫了林美贞一眼,但是看到她神态的坚决,所以也并没有开口。“知道了知道了,心儿只是开玩笑而已。”
姚心儿碰了这样不软不硬的一个钉子,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坐到了旁边的位置。林美贞一侧的位置,直接留给了叶祯祯。叶祯祯觉得这个姚心儿也是不简单,这样的年纪,能够忍住情绪还露着一张笑脸,看上去她比苏甜甜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她不动声色地从轮椅上下来坐到了座位。“今天是祯祯回来的日子,大家一起吃个饭也主要是为了互相认识一下,别到时候在街上遇到了,自家人还不彼此认识。”
姚宗儒见到大家都已经坐好,开始讲话起来。接着,由林美贞出头,给叶祯祯一个个介绍起来。“这是你大舅,你见过的。”
“这是你大表哥、这是二表哥……”在场足足有将近二十号人,叶祯祯一个个认识并点头施礼致意。光表哥,她就足足有10个坐在这里,有亲表哥。也有姚心儿他们那一宗的几个。剩下的还有一些表亲长辈,一路认下来到最后叶祯祯都有些头疼。等全部见过面,菜这才送上。姚家看来是盛产帅哥,她的几个哥哥看上去都很帅,并不只是姚舜宇一个才会那么出色。而且,看上去对她也都并没有那么热络,似乎带着淡淡的疏离。叶祯祯心里有数,但是却还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所谓家教,更能体现的往往就是吃饭的时候。到底吃相怎样,就可以看出来家教如何。整个姚家吃饭,大厅里面静的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崇尚食不言寝不语,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且没有一个筷子或者勺子碰到碗沿的声音。明明是吃饭,举手投足却优雅的像是在让叶祯祯在欣赏一场秀。就算是看着刁蛮的姚心儿,在吃饭的时候也展现出一个世家女孩的优雅。在叶祯祯看着他们的同时,那些人也在观察着她。两世为人,举止之间,叶祯祯自然有旁人没有的气质和韵味。那种礼仪也像是在骨子里面渗透出来,在没吃一口饭菜的时候,都带着受过良好熏陶的雅致。“祯祯不愧是我们姚家的人,虽然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年,但是小静把她教的很好。”
终于有人开口说话,是坐在中间的一个表亲,叶祯祯勾唇一笑:“谢谢二表舅夸奖。”
“祯祯,不知道你在哪里上学,到时候堂姐找你玩去。”
见到有人开口,姚心儿也开口问道。在哪里上学代表着现在这个年纪所能体现的能力。要知道姚家可都是学霸,没有一个在烂学校的。而且一般都是大学拿双学位。“青院,不知道堂姐听说过没有?”
叶祯祯淡淡地说道,迎接着那些打量的目光。“青院啊,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姚心儿的表情僵了一下,这样的话叶祯祯上的高中要比她以前上的好得多。眼珠转了转,她再度问道:“那不知道祯祯你学习怎样?”
叶祯祯心底觉得她好幼稚,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一直问这些幼稚的问题。难道她学习不好就会被冷落,学习好就会被高看吗?也许在姚家其他人是这样,但是她现在坐在这里,代表的可是母亲。只要她不是太差劲,别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入校的时候应该是全校第三,这次考试可能是第二。”
叶祯祯松松肩说道,姚舜宇不在,她前面也只有林亦可成绩始终压她一头。“那不错哦。”
姚心儿的话语听出一阵酸意,她算是姚家里面唯一的女孩,所以成绩一直也就是上等,但并不拔尖。在她看来,叶祯祯是叶长浩的孩子,母亲又早逝,所以肯定是无人管教,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真不愧是我们姚家的孩子。”
又有长辈这样的说道。叶祯祯的嘴角虽然还带着微笑,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像是上次那样道谢,而是开口说道:“主要妈妈当年教得好,加上后来爸爸对我特别用心。”
她并没有厚此薄彼,不但说了妈妈,而且这次借机说了爸爸。提到爸爸,现场再度安静下去。就连一直想要找事的姚心儿都赶快低头吃饭,要知道那可是姚家的禁忌。“你爸爸知道什么!”
有表字辈的长辈不屑地说道。叶祯祯本来柔和的表情瞬间冻结,眸光锐利地看了过去,那是她应该喊三表舅的人吧。“是啊,不过就是个商人!”
立刻有人再度附和,看上去对于商人并不喜欢。姚宗儒没有说话,筷子放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叶祯祯的反应。当初因为叶长浩的问题算是和外孙女不欢而散,现在正好有人再度说起来,他倒要看看叶祯祯怎么回应。这可是在公众场合,她会不会应对失据代表着她的能力。林美贞的眉头已经微微蹙起,她担心地看着叶祯祯,没有想到一开始她说过的话现在果然是应验了。“不知道表舅们这是看不起商人,还是看不起我爸爸啊?”
叶祯祯目光在在场的众人面前扫视了一周,那些人看上去似乎都有着一样的态度。饭桌上的气氛再度凝滞下去。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叶祯祯,却见到她脸上已经是冷若冰霜,眉宇间的凛冽足以将人冰冻。都可以看出来,她生气了。“祯祯,表舅说的也是实话,难道不是这样吗?”
三表舅放下筷子,商人本来就是有个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的那种人,他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