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听到楼下传来的清凌凌的笑声时,还满心喜悦,可是当他兴冲冲的冲到客厅时,登时满脸铁青。谁来告诉他,这是一个什么情况?楼一白好似与平日不太一样,依然笑着,可是笑容比往日多了真诚,平日总是强势的小丫头,今天似乎一下就软化下来,仿佛是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树,藤蔓终于可以缠绕上去一般。那个坐在楼一白身边的男人,不是应该回他家吗?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老神在在赖在楼一白身边的乔策正献宝一般不断从背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食物:“你尝尝这个,是战友从老家带来的,自家酿制的梅子,酸酸甜甜正对小女孩的胃口。”
楼一白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吃,吃完还真是酸甜可口,而且不像是在超市买的那些,干巴巴没有什么梅子肉,这自己酿制梅子肉厚厚的,吃到嘴里唇齿留甜:“真好吃,这如果做出来卖的话,一定大卖!”
乔策抬手揉揉她的发顶:“什么时候钻钱眼儿里了?”
楼一白扯过乔策手中的袋子:“我找找,还有其他好吃的吗?”
乔策眼睛一眯,楼一白纤细的手腕露出来,有一道红红的瘢痕,乔策心中一沉,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举到自己眼前,声音微沉:“谁弄的?”
楼一白没有发觉乔策的变化,见他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伤痕,不在意的一笑:“我跟着师傅练字,师傅说我腕力不足,所以我现在练字的时候在手腕上挂个袋子,可能是不小心勒的。”
乔策松了口气:“如果太苦,就不要练了!”
“臭小子,你吃不了苦,还影响别人?”
林思海刚刚从阳台浇完花进了客厅就听到外孙正在蛊惑自己刚收的小徒弟打退堂鼓呢,不由得气的眉毛倒竖:“你敢捣乱,就给我回部队去!”
乔策撇了撇嘴。楼一白嘿嘿一笑,低声对乔策说:“师傅不收留你,那你就去我外婆家过年,我给你介绍我那好几个表哥,他们都可厉害了,尤其是我大哥哥,对我特别好!”
乔策心头一喜,当做看不到外公的怒脸,使劲点点头,他当然愿意。“小白!”
听到声音,乔策抬头就看到一身睡衣,睡的头发乱糟糟的林睿瑾,明明从头到脚都乱七八糟的,可是却丝毫不影响那张俊脸,不由得眼神一沉。楼一白也看到了林睿瑾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林睿瑾,你是不是昨晚做夜猫子去了,都九点了,你才起床?”
林睿瑾气滞,怪谁?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一直想象着带这丫头到处玩儿的场景,他能越想越精神?直到后来凌晨三点还精神奕奕,现在反而被罪魁祸首嘲笑,真是没天理。“小白,你来了怎么不叫我起床?”
林睿瑾仿佛没有看到乔策一般,随意的坐到了楼一白另一边,抬手从楼一白手中拿过梅子放进嘴里,皱了皱眉:“太酸了!”
酸?楼一白撇嘴,将梅子拿了回来,手脚利落的放进袋子里,她怎么不觉得酸?“酸就别吃,又不是给你吃的!”
说完,楼一白看向乔策:“你和阿姨刚回来,多休息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你。”
“我不累!”
楼一白摇摇头:“不累也得休息,我得回去了,今天的大字还没有写呢,下午你睡醒了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大哥带我们出去吃好东西,我大哥和你有一样的嗜好,经常到处找地道正宗的小吃店,对了,这段时间我还有好些事都没有和你说呢,有两周你没有给我写信,想要怎么交代。”
乔策看了一眼林睿瑾略显青白的脸,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好吧,我下午联系你,”似乎有些不舍的揉揉楼一白的头发,然后给她整理了一下领子:“地上有雪路滑,慢着点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哥哥今天在跆拳道馆练习,我去那里找他,然后一起回家!”
林睿瑾一听,眼睛一亮,立刻起身,一边走一边脱睡衣:“小白,你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我忘了今天我也有课!”
乔策脸色微沉。楼一白立刻转了头,心底将林睿瑾骂个狗血淋头,她就是年纪再小也是女人,当着她的面儿就开始宽衣解带,简直是……猪头。楼一白并没有等林睿瑾,和林思海,林奶奶还有林清告别之后,就在乔策恋恋不舍的眼神中走了。接下来几天,楼一白当真是当了半个导游,她到石市虽然次数不多,可是白向辉是个很负责的哥哥,带着她几乎是游遍了。楼一白觉得终于扬眉吐气了,以前都是乔策带着她到处游走,不仅吃了美食,还长了见识,现在她终于可以带着乔策去长见识了。当然,楼一白只能算半个导游,她知道一些景点儿的文化底蕴,了解一些小吃店儿的特色,可是在认路方面她还真是欠缺。天云市,是四通八达的宽路阔街,而石市,却是弯弯绕绕的小巷,虽然十分有味道有特色,可是却不是正南正北的方向,让人看着太阳有的时候都能迷路。白向辉对楼一白好,乔策不止一次从楼一白口中听到,所以还未见面就已经对白向辉有了好感,而白向辉,因为他更直到有些憨傻的性子,虽然有朋友,但是从未有交心的,小白是他的妹妹,也是朋友,现在又多了一个乔策。而乔策虽然还在上高中,可是平日里却是在部队里操练,与天南地北各地的男人相处,还真是挺有心得。一路上,不过几句话,乔策便看出白向辉对军队的向往,便故意多说一些部队上的趣事,还有一些当兵的乐趣,听得白向辉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楼一白反而成了陪客,白向辉一反木讷不言的样子,缠着乔策说个没完。乔策只有几天时间的假期,本想好好与楼一白说说话,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间捅了马蜂窝,有苦难言。比乔策还要悲催的是林睿瑾,这些天,他死皮赖脸的跟在楼一白几人身后,没人搭理他不说,还要看着楼一白对着乔策语笑晏晏的样子,他什么时候见楼一白有过这样的表情?在他看来,楼一白分明就是对着乔策撒娇呢!楼一白平日里即便是对着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大的白向辉,也是一副当家做主的女王范儿,林睿瑾一直以为,楼一白就该是这样的,可是没有想到,乔策一出现,她立刻从女王变成了公主。这让一直暗暗关注楼一白的林睿瑾像是在沙漠中干渴许久的人终于看到了水源,本以为能够解渴,可是没有想到水里昏昏沉沉,还有虫子,想要喝了解渴,但是很恶心,不喝,又会渴死。楼一白觉得这些天很圆满,如果忽视林睿瑾释放出来的强大怨气的话。年三十的上午,楼一白作为林思海的关门小弟子,拎着外婆给她准备的礼物去了林家,同时一起去的还有楼一白的大舅舅,用舅舅的话说,就是林思海虽然不是他的师傅,可是曾经指点过他,上门拜谢是应该的。楼一白撇撇嘴,舅舅脸皮也变厚了,早就指导了,现在才想起来感谢,不会太晚吗?除夕晚上,楼一白与远在法国的白书君张远景通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信号的问题,白书君和张远景的声音有些停顿缓慢,楼一白也没放在心上,她正心心念念的想着和乔策一起去放烟花呢。乔策从下午就开始准备了,将早就买好的烟花搬到车上,也不理舅舅和妈妈眼中的揶揄,一个人干的很乐呵。可是有一个人不乐呵了,憋闷了好几天的林睿瑾看着在院子里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忙活的乔策,心头更气了:“乔策,你……和小白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乔策看他一眼,低笑:“你应该叫我表哥!”
林睿瑾咬了咬唇,他当然知道乔策是表哥,如果没有楼一白,他还是很喜欢这个表哥的,毕竟这个表哥打架很有一手,比他厉害,现在又去了部队,说不得学了不少本事,他还挺想和他过两招儿的,可是现在,中间隔着楼一白,他觉得这个表哥十分不地道,怎么能抢弟妹呢?林睿瑾没少听外公念叨,兄友弟恭,可是在他看来,这个表哥一点也不友好。“你和小白都是在天云市,你们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