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院子传来一声: “我们什么也没听到!”
进到里面临河的房间,隔着窗户看了眼外面,坐在铜镜前的尤氏取了头上的发钗,将发散下来,自顾自的做着打扮。 贾芸努力做出贤者时间的样子,实际上他今晚也不太想做那事儿,毕竟上次被她吸的骨髓都要出来,今晚再继续怕明日点兵,气儿不足:“要不给你寻个丫环,照应你?”
“不要,我跟你说过,偶尔你过来不方便的。”
尤氏冲铜镜里笑了笑:“今儿去校场了么?”
贾芸点头,“去了,只是校场有些人不是一条心,这金陵当年也是那些大族的老地方,王家在金陵还是个树大根深的……” “别人我不管,你么尽量与他们少来往便是,这几年我瞧着,宁府不如前几年盛,去年便定了罪,我寻思着树大招风,你年轻,莫要太气盛。”
尤氏甚至,贾家、王家这些年没少干仗势欺人之事。 官场上手伸得极长,若不与之苟同者,就要排挤打压,如此霸道的官场作风,迟早会因风头盛而折。 贾芸点头,坐了会儿,看她准备换衣衫,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我该回去了……”尤氏学着他的腔调,嗤之以鼻,“最初你是赶也赶不走的,还早呢,再睡会儿,你每次都这样说……见了就像只偷腥的狗。”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样,而且猫才偷腥,狗只……”贾芸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不好的词,不再说下去。 尤氏碎碎念:“人哪,总是失去才知悔,得不到才惦记,我深知此理,却还甘愿上了你的贼船。 如今总是痛苦,其实倒也算不得什么痛苦,大景男子三妻四妾,而我却只想有你一个,总是少不得心碎,我住在这里清闲,你又巴巴地跟了过来,赶你走我又心痛内疚……” 碎碎念间,她已经卸妆完毕,与贾芸开着玩笑,玩笑里显得慵懒狡黠。 “你吃醋,你想占有,我倒是不介意的,说明你心里有我,我走后你可不要想着我,他日我吃了熊心豹子胆,豁出去了,也要光明正大带你回京。”
尤氏坐到床榻边,此时看着即将离开的贾芸,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若你真敢这样做,无名无分跟着你又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是死也不丢下你。”
“没一句正经的,什么死不死的。”
“做鬼也风流嘛。”
贾芸说着翻出自己让她带来的那支重要的关东辽毫笔,起身离去…… 月光洒下,临河的窗户外是飘飘而过的船,尤氏靠在窗边,丰润高耸的双峰被月色勾勒。 不贴假面的脸,十分的红润嫩白有光泽,瞧见游船的人看她,便将窗户关上走到前院。 第二日。 卯时,校场点兵。 旗幡招展,甲胄整齐,森然如林。 校场五千多兵,都是常年驻守在陪都各卫所的,这些有一部分是昨晚被连夜挑出来的头兵。 这次冯唐他们去大同时,都是用的河套地区的雄健战马。 贾芸觉得马不错,为此让宣景帝在太仆寺给自己拨了一百匹。 他之前在扬州的那几十个人,后来随林如海从神京回了扬州,他刚才已经写信给林如海。 相信过不了几日,他之前抄家带的兵就会过来。这些战马贾芸是打算给他们用,倒时个个身着轻甲,可以磨炼一支精骑。 马四郎带着几个校尉站在点兵台的前面听令。 弓弩队,长枪队,火铳队,骑兵盾马刀队,炮手,并没有明确区分。 他们往日在江南懒散松弛惯了,除了倭寇,也没经过北方的战火,下水的功夫也退了很多。 贾芸道:“我奉皇名,借金陵校场为松江府,苏州府,扬州府,宁波府,嘉兴府,湖州府……等训练水师,有圣旨为证。”
随后魏豹接过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东瀛倭寇,犯我大景,扰我百姓,以至民怨沸腾,朕今令金陵校场,授意龙虎将军贾芸再此操练。 特赐天子剑,代朕赏罚,巡守沿海安危,慰问百姓,并觉东南战事,各府大小官员,齐心协力辅之,钦此!”
各校尉恭敬下跪,聆听圣旨。 贾芸从龙江驿丞的手里,结果天子剑挂在腰间,奉了金印,令箭,这才完完整整的得了实权,算是走马上任。 魏豹和张龙等人眉开眼笑,这次他们也是将军的参将,领过袍子穿戴整齐后,正儿八经的向贾芸抱拳行了军礼。 马四郎和众校尉笑吟吟的看着贾芸走下点将台,其中几个校尉立刻跑上来跟在贾芸身旁,眉开眼笑。 贾芸看了眼马四郎道:“我要今日所有到场的将士名单,以及他们所有的职位和战事经历,送到大帐,抽出一部分来比试,其余的去修补校场去。”
几个校尉中,张勇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刚上任的将军,如小白脸儿一般的人,也就只能降得了女人,哪像我们这些上过战场的,才是当之无愧的将!”
马四郎道:“你说什么呢。”
张勇平日里便是说话口无遮拦,因此其他几个校尉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他们惹不起,张勇身后是日后可能做皇帝的靖王。 贾芸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盯他良久,道:“你,到我跟前来说。”
张勇不屑道:“咋,我说的还不是实事?贾将军,你身上有几道疤,怕是个中看不中用……” 他话未说完。 贾芸转身,左手抄起竖在旁边的长枪,朝着张勇所在的方向呼啸掷出。 长矛穿透张勇肩膀上的甲胄和里衣将张勇徒然踉跄后退出几步,踩踏掉在了不远处的沙坑里。 “你!”
张勇也是在瞬间反应过来,伸手从肩头的衣服上抽出长枪,但始终未敢再出声。 他的衣服被穿个洞,但是并没有皮肉伤,后背已经吓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张校尉,既然你如此挑衅,那今日就拿你开刀!”
贾芸道。 “我贾芸敢练兵,自是有自己的法子,从此刻起,金陵校场第一条军律便是: 以下欺上者,不守军律者,最少军棍二十,蘸辣椒水打,死了我担着!”
没有人动。 贾芸道:“马四郎!”
“标下在。”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把张勇拖下去。”
几个校尉立刻过去,将张勇拖到前面,绑在凳子上,执行命令。 还未散去的大兵们看着远去的高大身影,不禁唏嘘,刚才那投出去的长枪让人心惊动魄。 由于贾芸的出手,张勇连躲得机会也没有,但是也没有伤到,长枪的力道把握的正好。 短短的时间,校场的人也被看起来面善的年轻将军这一枪吸引住了心神。 几个与张勇关系好的,都纷纷去看那把长枪。 也就在这时,一阵惨烈的哀嚎声从行刑的地方传来,转瞬即逝。 啊—— 张勇的惨叫声传出老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