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拜访徽州古城时,曾在古城斑驳的石板道上遇到过一个穿着蓝衣,抱着黑猫的女子。“大家都叫她淑姐,一个离了婚,从北上广逃离到这座偏远小城的大龄女人。”
(陆洋这么形容她。“当时我对她的印象是,不美,不高,不胖,不瘦,但牵动了我的心。“你很难界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是什么时候萌芽的,但你没法忽略那爱在心里慢慢长成参天大树后,开始攫取你的神经你的肌肤你的体温时的无法自拔。“我神经兮兮的,就这样迷恋上了一个只在古城巷道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为她魂牵梦绕,午夜梦回,心里脑里身体里想的都是她。“我想让她属于我“我想占有她。“但一开始,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继续埋头工作,但透过摄像头,我拍的每一个女人仿佛都是她。渐渐的,我终于无法忍受,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回到这里找她。“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再一次见到了她。“可是,面对一个平白无故出现的陌生人的爱,正常人怎么可能接受?“淑姐当时笑话我,说艺术家脑子都缺根筋,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幻想中的人,我对她,绝非爱情。“她说的那样决绝,仿佛她真的了解我的心。“可是她错了。没有这样爱过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不是爱。”
等等……云依背脊一挺,把陆洋放在她头上的手拿了下来。她疑惑地转过头,眼睛在陆洋的脸上打转,然后忽然着火了似的恍然大悟。“我们居住的这间宅子……老……老板板板娘,不不不,不就是,淑姐?”
云依脑海里恍然滑过第一天入驻这里时,看到的那个坐在天井下,仰头望着四角天空,有着清秀侧脸,和比任何一个女人的脖颈线条都要柔美的女人。陆洋的脸就像被放在开水里煮的温度计,红度直线上升。“还有!”
云依咋咋呼呼地跳起来。“你刚才说你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压我身上了,难道,难道也和这个淑姐有关?”
又想起元祁为了苏晴丢下她,离开时丝毫没有留恋的背影了。云依整个人蔫儿了下去。“无所谓,”她懒洋洋地摆摆手,道:“你爱咋的就咋的,跟我说这个干嘛?”
“蓝茉莉!”
陆洋扯着云依的衣领子又把她给拎了起来。“没错,淑姐就是我们现在住所的女主人。“也没错,我刚才说我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压你身上了,就是跟淑姐有关。“我准备拿《变脸》这部电影去冲奖,然后拿着奖杯,向淑姐求婚。“所以,我拜托你给我振作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泄气!”
“求婚?!!!”
云依尖叫。“你会不会也太随便了一点!”
她一张蒙克的惊恐脸。“你既然喜欢她,那就大胆追求她,何必要等到拿了什么奖以后再来向她表白?路线这么曲折,再好的姑娘你都会捉不住的。”
“不是!”
陆洋直摇头。“我表白过了,我甚至说我愿意为了和她在一起,不做导演,就来徽州古城里开家店铺做点音像买卖,我愿意守着她过平淡如水的日子。“可她说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瞎咋呼而已。“于是为了证明我不是瞎咋呼,我决定用实力来说话。“首先,我要拿到国内导演界最高的荣誉;然后,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愿意把这份荣誉当泥一样踩在脚下。“我要让她明白,爱情是我的生命,事业不是,而她,她就是我的爱情。”
哇哦!其实云依打死也不会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的陆洋会是一个痴情种子。“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因为自己不成熟的爱情观来耽误我的人生大事。“你对我们祁爷,有我这样的觉悟吗?”
“如果你对祁爷的爱可以让你放弃除了爱以外的所有,那么我支持你去和苏晴争,把祁爷占为己有。“如果不行,那么蓝茉莉,你这爱就不是爱!!!”
陆洋讲了半天,原来这才是重点。“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云依突然有了一种被人背叛了的感觉。她气愤地站起来,直眉瞪眼道:“我不清楚你对淑姐的感情。“不过,听起来你们俩都不怎么算认识。爱情是两个人的游戏,你单方面宣布付出,或者宣布胜利都很可笑。“人家淑姐没准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或者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谁允许你一言不合就拿自己的一生作为赌注,到头来还要把这口锅安在一个也许根本就对你没有感情的陌生人身上。“你所说的这种爱听起来既幼稚可笑又不切合实际,所以你哪里来的自信和高姿态,可以随便评价我对元总的爱?“我和元总的感情,你又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