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刁难，她攥了攥拳头，转身出去茶水间。好半晌，她煮好咖啡，端进来。“要烫死人呐？”
陆云燕冷笑，“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
乔幽垂着的手指在隐隐颤抖，她忍了好久才止住掉头走人的冲动，音色寡淡的开口，“如果你是因为我而刁难整个新品营销计划，那么请你放下这种无聊的想法，毕竟最后损失的是你家公司的利益。”
这句话直接把陆云燕激怒了，她冷笑，下沉的眼尾透着几分狠，忽然就将咖啡砸向乔幽。乔幽狼狈的闪躲，洒出的咖啡还是将她的腿烫红了一片，压下去的火一下也蹭了起来，就要破闸而出。陆云燕冷笑，“如果连这种程度都忍不下去，乔幽，你比较适合自生自灭。”
这话无疑是在乔幽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她惨白着脸，抽走桌面上的计划书。陆云燕在乔幽走到门边的时候，叫了声，“站住。”
她对着乔幽的背冷笑，“砍掉现金券和抽奖的方案，重新做。”
乔幽没答应，头都没回，拉开门，直接走了。外面的同事，看见乔幽裙摆有咖啡渍，没有一个人围上来关心，他们都不约而同低下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乔幽锁上办公室的门，换上备用的裙子，又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挤了一些烫伤膏在棉签上，涂在烫伤的地方。眼下，很委屈。但她不能受了羞辱就放弃。陆云燕这里想卡死她，她可以另寻出路。想通之后，乔幽走出办公室。她脸上没有一点受挫的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让部门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甚至肃然起敬。营销总监办公室。薛明刚看到乔幽就笑了，“乔首席，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乔幽之前对这个营销总监的印象就是——高大帅气，说话风趣，却世故圆滑，不简单。现在听他的语气，迎面扑来的都是疏离。她笑着走近，将文件递过去，“想请薛总把把关，瞧瞧我的新品营销策划。”
薛明刚摆手做了个动作，请乔幽坐下。他翻开文件，认真看起来。越往下看，越发惊艳。“给老客户发送满减折扣的活动短信，同时通过新媒体平台的广告造势，短视频直播间发福袋，凡购买5203蝴蝶系列香水还能参与抽奖，步步为营啊！”
降价给优惠谁都会，谁都能做，但怎么做才有效，却有大学问。薛明刚看了手上的计划书，实在大吃一惊，这完全像一个商场老手做出来的。从忠诚度较高的老客户下手，这样，就有很大把握保证初期销售额，打开局面。设定抽奖体系，也算是找到让顾客丧失理智的方式了。最重要的是，利用短视频平台的直播间，能迅速聚拢人气，且是最低成本的途径。薛明刚想了想，问，“你确定总裁会在直播间露脸？”
乔幽点头，“当然，天时地利就差他。”
薛明刚有些感叹，这个首席调香师看来跟总裁的关系匪浅，可惜，GM小公主陆云燕跟他打过招呼，不管乔幽送什么样的营销计划，一律驳回。这下为难了。乔幽见他的手合着撑着下巴，从他沉思的动作分析出他出现了心理动摇，她就纳闷了，“薛总监是有什么顾虑吗？”
薛明刚敷衍了一笑，“计划书很好，什么时候上会？”
言下之意，他说了不算，以上会讨论后的结果为准。乔幽再没经验，也听得出这是推诿之词。她问，“是陆总监打了招呼吗？”
薛明刚没直接回答，但脸上的微表情已经告诉乔幽答案了。她收回计划书，礼貌颔首，“谢谢薛总，我再想办法。”
走出营销总监办公室，乔幽穿过办公区，一路电话声、键盘敲击声、脚步声不断，她的心也随之紧提。有陆云燕暗地里使袢子，她不越级都办不成事了。可去了顶层总裁办，却扑了个空。陆行简不在。乔幽灰心了。这时，手机微信响了。【陆油】我想问一下路，到你心里的路。辣眼睛。乔幽眉毛抖了一下。灵机一动：陆南瑾好歹也是副总裁，不如趁他舔狗上身，找他？【浓妆淡抹总相宜】帮个忙，公事，可以吗？【陆油】必须可以！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是缺点你。乔幽忍着呕吐，回复。【浓妆淡抹总相宜】你在哪？我去找你。【陆油】我正在去往你心里的路，在办公室等着我。乔幽低头看了下手臂，都是鸡皮疙瘩，嫌弃地咦了下，搓了搓手。她前脚回到办公室，陆南瑾后脚就来，他手里抱着一盆蝴蝶兰，要多高调就有多高调。蝴蝶兰的花语直接表达出我喜欢你。调香事业部那些八卦的女员工躁动了，尽管公司不让议论乔幽的八卦，还是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乔幽纳闷了，这家伙这么短时间内找来一盆花，该不会偷拿了谁的吧？她关门的时候，瞄了一眼外头，扶额，得，又给人送话题了。陆南瑾将花盆摆好，笑问，“这花摆这里真好看，你喜欢吗？”
乔幽深知他流连花丛，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送花什么的行动，不过是带着捕捉猎物的兴趣，玩的花样。在她心里，陆南瑾是个危险分子。“你说了那么多油得发腻的话，累不累啊？”
乔幽的嗓音寡淡。她这幅刀枪不入的样子让陆南瑾磨了磨牙，下巴抬着，玩味地笑了笑，“我不累，但你都在我脑子里跑了一天了，我怕你累。”
乔幽精致的眉眼一挑，“南总，我觉得，你还是之前一口一个小爷更正常些。”
陆南瑾半边臀坐到办公桌上，脸上仍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啧了声，“还是你懂小爷。”
他眼中是对乔幽的浓烈探究欲，但嘴巴是消停了，没再口嗨去撩她。乔幽暗暗唏嘘了下，把薛明刚不敢接的营销计划拿给陆南瑾看。陆南瑾起初并没有太认真，看完后，越发欣赏乔幽。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