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一群人围在她的房间,宋小霜愣了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秦纷繁用手肘捣了一下宋怀,宋怀斜了她一眼,抬手举起塑料袋:“买了你最喜欢的核桃酥,要吃吗?”
“吃!”
宋小霜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精神,甚至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还有闪烁不定的眼神,让她的笑容看起来有点虚假。宋怀皱了皱眉,放下核桃糕,坐在了床边拉住她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啊。”
宋小霜摇摇头,脸上却闪过一丝慌乱,被在场的人都捕捉到。宋怀回头看了秦纷繁他们一眼,秦纷繁冲着他微微摇头,宋怀便收住了话头:“那就趁热吃吧,等会休息好了,我推你去花园转转。”
宋小霜连连点头,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拿起核桃糕吃起来。秦纷繁拽了拽燕泽阳的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燕母也跟着走出来。“妈,刚才你在里面,有没有看见谁来找过小霜?”
秦纷繁突然开口问道,燕母脸颊上的肉跳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控制的很好。“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小霜的态度很奇怪。”
秦纷繁挠了挠头,“刚才她好像在隐瞒什么,但我担心刺激到她,所以没敢问。”
燕母摇摇头:“没看见。”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秦纷繁转头对燕泽阳道:“我想今晚留下来陪陪小霜,你是先回去,还是……”“这里有宋怀,你留下来做什么?”
燕泽阳皱了皱眉,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胳膊,“你现在也需要休息。”
“那我等会就回去,让我再陪她一会。”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秦纷繁还是妥协了:“你先陪妈回去吧。”
燕泽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在探究她究竟想做什么,半饷才沉声开口:“我等会让司机来接你。”
“好。”
看燕泽阳和燕母离开,秦纷繁顿了顿,才转身回了病房。燕母看着停在门口的车,眉宇间闪过一抹异色:“泽阳,你先回去,我想去逛逛街买点东西。”
燕泽阳淡淡额首,坐进了车内。看着车绝尘而去,燕母从怀里掏出电话,打给了江月:“我们见个面吧。”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咖啡馆碰面。燕母到的时候,江月已经到了,她似乎并不畏惧被人看见,靠窗坐着,看见燕母来,嫣然一笑:“伯母,我点了你爱喝的抹茶拿铁,没有加糖,你尝尝看。”
燕母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半饷才微微放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涩。”
“这种咖啡不加糖,就是会有些许苦涩。”
江月拿起旁边的一袋糖,推到燕母面前,“或许对你来说,加糖会更加好喝。”
她一语双关,燕母扫了糖一眼,却没有打开,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气定神闲道:“我原本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我倒是觉得,苦涩也有苦涩的味道,起码不会被糖冲淡了原本有的香气。”
“这可是好糖,不会影响这杯咖啡的。”
“那可不一定。”
燕母微微弯唇,靠在后背上,“再好的糖,也有其本身的味道,加进去了,这一杯好咖啡就给糟蹋了。”
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江月的手一顿,抬眸看向燕母。燕母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往前倾:“你告诉我,宋小霜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不过微顿了这么一两秒,江月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柔浅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小霜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装的。”
燕母冷笑一声:“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人今天来了医院,和宋小霜谈了什么之后离开,我还特意跟踪他到了你的公司,难不成我看见的是海市蜃楼不成?”
江月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被她垂眸掩饰过去:“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可以装作不明白,不过我这个人对于合作一向讲究诚实。既然你做不到坦诚,那我之前答应你合作的事情,就此作罢。”
燕母拿起包,作势要站起身:“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看在我们合作过的面子上,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的,但我也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
“你就不想重新拿回属于的你的权力吗?”
江月看着她的背影喊道。她的双手紧攥成拳:“宋小霜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秦纷繁一直盯着你,我又何须出此下策。你就不怕再这样被动下去,有一天,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秦纷繁夺走。你的女儿,会永远留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你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失去你的地位。到时候,燕家的一切都是秦纷繁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燕母身子猛然一颤。江月说的都有道理,这些事,也是她心底深处最黑暗的噩梦。但她不想再和江月为伍,她能感觉到,江月这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女生,身体里蕴藏着可怕的力量,她有一种预感,有朝一日,现在的她不过是江月的一颗棋子,一个挡箭牌。总有一日,她一定会被江月所吞噬。燕母背对着江月站着,停顿了好一会,才快步离开。江月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骤然消失。她定定的盯着燕母离去的方向,半饷才掏出手机,将早已编辑好的加密短信发了出去。【任务,失败。】秦纷繁走进病房。满足的将核桃糕吃完,宋小霜接过宋怀递过来的水,冲着秦纷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我刚才演的是不是很棒?”
“特别棒。”
秦纷繁丝毫不吝啬夸赞:“这下她绝对相信了!”
宋小霜的神色突然间紧张起来,用力抓住宋怀的手:“那是不是就可以抓到将我,将我……的人了?”
她的眼里布满了哀伤,那种痛,就算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但那里已经有了一道血淋淋的伤疤,怎么也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