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下来吃饭休息,旬叶还是负责给马饮水、吃草。他现在可是很勤快,心情也非常好,就要回到山里了,去跟那些个自己熟悉的兄弟们在一起,他很向往。“再有不到两天咱们就要进山了,路也没了,咱们只能牵着马进山,把这挂给我们留下很多记忆的马车丢弃了。再想过哈尔滨那样有吃有住的日子,也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但是进山就相对安全了,每天也不会像在哈尔滨那样如履薄冰。可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对山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对抗联七军的现状知道得也太少。首先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乌云山基地,能不能找到他们还很难说。还有就是经过西征以后,队伍现在的现状如何,是否还保持着过去那样的战斗力?但不管咋样,咱们还得去找,先去乌云山密营看看,找不到再想其它办法。真是惦记兄弟们哪,恨不得立即就能见到他们!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形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经过西征和去年冬天日本鬼子的大讨伐,抗联队伍的处境越来越艰难,想尽快恢复起来还真是不容易。我们离开七军的时候,队伍还有六百多兄弟,比七军成立的时候不足三百人增加了一倍还要多,光韩朝山师长他们的第一师就有二百多名兄弟。不想凭空去估计,但愿兄弟们都安然无恙!阿强哥还得加快些速度,咱们争取在明天黑天以前就进入山里,好好休息一夜,然后就翻山越岭继续行进。”
风三娘的心情此刻不是很畅快,越接近山里,她的心情就越沉重。好像是凭感觉,就预感到山里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她现在还不便于说出来。想到抗联第七路军,当然会想到军长孙华堂和参谋长李三白,风三娘对他们的抗日意志始终保持怀疑,当前形势下,他们会不会动摇?韩朝山一个人能对付了孙华堂和李三白吗?但愿别出啥差错,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风三娘虽然这样想,但嘴上是不能说出来的,所以她要尽快见到兄弟们。第二天中午刚过,风三娘等六人已经进入到山里,马车是难以再往前走了,因为早就没有了路,而且能找到马车可以穿过的林木树空都不是很容易了。“找个地方把马车隐藏起来吧,以后或许能用得上。把车上的东西都放在马背上,咱们徒步进山。走一段路以后再停下来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
六个人把马车掀翻在一个凹陷处,然后找来树枝把马车掩藏起来。范大勇、姜玉凡、阿强、旬叶四人牵着马,跟在茹珍姐的身后往更深的大山里走去。约莫走了四、五里路,风三娘让大家停下来休息。说是早点歇着,明天起早再出发。于是大家便拾来干柴点起火堆,吃完干粮便就地躺卧休息。第二天天刚放亮,六个人又出发,连早饭也没吃。他们商定,从这一天开始,每天只吃两顿饭。还是茹珍姐在前面引路,风三娘跟在最后。在大山里跋涉了五天以后,离抗联第七路军的乌云山密营也就不远了,风三娘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说这些天因为着急赶路,大家也都乏累了。踏踏实实的睡一晚,很早也就起来了。茹珍姐和阿强一起煮了一些粥,让大家喝得热乎点好继续赶路,因为离乌云山密营大约也就有三十里山路了。“三娘,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在后面慢慢走吧。越是要到地方了,咱们越得小心,等我探听清楚了,再回来接你们进入密营。”
茹珍姐一边吃饭,一边跟风三娘请示。旬叶也要求跟茹珍姐一起前去探路,说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风三娘对她俩笑笑,表示支持她俩的建议。“小心无大错,是应该有人前去先看看,因为咱们对乌云山现在的情况还不了解。但不宜太提前,等到了离乌云山六、七里远的时候再去探路也不迟。要不然你们回来联系的时候也很费事,还是再往前走走吧。大家可得吃饱了,再吃饭的时候就得晚上了。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大家都要精神着点。”
还是去往乌云山基地的心情比较迫切,大家很快就收拾利落起身出发。还不到中午,风三娘她们就来到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小山坡上。“翻过前面的山梁就可以看到乌云山了,咱们停下来休息。茹珍姐带上旬叶,先去乌云山密营看看,如果一切正常,你们就不必再返回来了,都挺累的。让山杏她们来接我们就行,但不许来太多的人。这个方向离咱们女子抗日先锋大队营地比较近,你俩直接去那里就行,最好不要惊扰其他队伍的兄弟们。我们四个人就在这里等候,省得前来接应的兄弟们不好找。阿强把马背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吧,抓紧去喂喂马。等到了地方咱们就没机会去管牠们了,兄弟们早就抢着去照顾了。拉着咱们一直走到了地方,还真是跟咱们有感情了。”
风三娘说着,就陪着茹珍姐和旬叶再往前走走,她准备找一个标志比较明显的地方作为兄弟们来接应她的地点,这样会更好找一些。把范大勇、姜玉凡二人也叫了过来,三个人一边休息一边唠嗑,主要还是风三娘给他们介绍乌云山和抗联七军的一些情况,让他们先有个心理准备。到了该有人来接应的时候了,但是却迟迟不见人影出现,难道是来接应的人找错了方向吗?可这不应该呀,这些个常年钻山沟的兄弟们,找个事先预定好的地方应该不会出差。“这里离乌云山密营已经很近了,设在这个方向的前方观察哨完全可以看到这道小山梁。咱们翻过山梁去看一看,如果有人来接应,咱们老远就可以观察到。”
乌云山说不上巍峨,也谈不上险峻,但却比周围的山高出了不少,显得厚重而神秘。这个季节、这个时段,乌云山还是显露出了它的真容,而没有被云雾笼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