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阔顿足道:“真是莽夫!”
刘振见戚泽孤身一人杀来,讥笑道:“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想学古人万军阵中取吾首级?简直痴心妄想!”
将法剑一拍,一道剑光呼啸飞去。 戚泽窜高伏低,头顶忽有剑气呼啸,一道剑光向下击落,按理以刘振的道行催动飞剑,戚泽连念头都难转动,便会给诛杀当场,只是刘振元气已伤,又分心操控幡阵与秦阔纠缠,一柄法剑上附着的法力刚好足够斩杀一位凝真境修士。 可惜刘振未算到戚泽兼修佛道两家功法,又开了佛门眼识,最善捕捉先机,眼识催动之下,竟而捕捉到飞剑袭来之轨迹,在间不容发之际陡然合身一滚,竟是让过了飞剑剑锋! 砰的一声,飞剑剑锋所指,将山石轰开一块,道道碎石四面飞掠,戚泽顺势以手中长剑舞出朵朵剑花,将飞石拍飞而去,竟是身法不停,转眼间已离刘振不过数丈有余! 刘振又惊又怒,手中剑诀一引,飞剑又自飞起。秦阔瞧得大怒,喝道:“太也小瞧道爷了罢!”
扬手便是数道玄门神雷飞去,那神雷乃是真气显化,以玄门正法催动,去势快绝。 好巧不巧,头顶正有一头天鬼饱受天雷浴身之苦,秦阔的玄门神雷一出,其中的伏魔真意立时引动了天劫神雷之力,半空之上团团氤氲云气之中居然分出一道雷光,闪的一闪,已与那玄门神雷合二为一,一声轰鸣之间,正落在那柄法剑之上! 两道神雷合一,内中诛邪伏魔之意凌厉之极,将那法剑轰飞出去,发出一声哀鸣,剑光顿敛,现出坑坑洼洼的剑身,刘振苦心祭炼多年的飞剑,竟在一记雷击之下几乎被轰成了废铁! 刘振与飞剑心神相连,飞剑受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精神更见委顿,怒道:“小辈该死!”
索性将那鲜血一指,引入法坛之上一面法旗之中,那法旗祭炼未久,不算甚么出色的宝物,但有其鲜血为引,激发威力,要杀戚泽也自绰绰有余。 那法旗迎风一展,亦自化为一道流光飞去,如枪如剑。戚泽微微皱眉,体内佛门真气疯狂运转之下,尽数灌注于长剑之中,猛地将剑向前斩去! 嗤的一声轻响,竟已斩中法旗,剑旗相交,长剑首先崩断,同时那法旗也自从中断为两截!不过头一截法旗余势不衰,生生扎入戚泽左臂之上,竟是扎了个对穿! 戚泽额上冷汗津津,挥手以断剑斩断插在臂中的法旗,又将之生生拔出来,伤口之上有金色真气汇聚,止住鲜血。戚泽暗叹一声,修行练气之士一旦入道,神通威力便大的异乎寻常,尤其每一层境界之间皆有不同妙处,这还是刘振道行大损,随手一击,已快要了他的小命。 戚泽面不改色,摒弃杂念,伤口略微蠕动,勉强止住鲜血,忽然猱身直上,手中断剑一挥,当做暗器打出,同时张口便是一声巨吼! 刘振气怒攻心,喝道:“小辈放肆!”
屈指一弹,已将断剑击飞,但迎面一团金色真气喷来,夹杂狮吼之声,不由愣道:“狮子吼?佛门神通!”
竟被佛门真气盖了一脸。 戚泽有感于那对童子无辜受戮,立意要杀刘振,但也非无脑拼杀,总要先有保身之道,眼见刘振受了狮子吼一击,身形微微一晃,当即拳脚并用,竟是舍了刘振真身,反将那座法坛捣毁! 戚泽的狮子吼不过是半路出家,绝非原版,刘振吃亏在猝不及防,耳边狮吼之音炸响,略一踉跄,真气一转之下,已自复原,但回过神来便瞧见戚泽将法坛毁了七零八落,不由急怒攻心,再也忍耐不住,隔空挥出一掌! 掌力如山,挥击之间,已将戚泽打得倒飞出去,狂喷鲜血,但同时掌力收摄不住,终于将残存的法坛一并打烂。那法坛是刘振依着天鬼引灵法记载,特意祭炼,看似不甚重要,实则操控天鬼的血色符箓便由这座法坛化生而来。 法坛一被毁去,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天鬼本已被雷劫劈的稀里哗啦,翻翻滚滚,只是凭借天生凶性硬撑,好在天雷并非无穷无尽,到了此时,劫云已渐渐稀薄,眼看再有片刻功夫便要烟消云散而去。 那天鬼恶鬼一样的头颅之上陡然浮现出那道血色符箓,接着扭曲转动,似要消散而去。原来是法坛不存,内中化生符箓之力断去大半,符箓便要自行消散。 天鬼乃是金丹级数,灵智不输于任何修士,只是被天鬼引灵法所制,行动不得自由。血色符箓有了消散之势,立时被其察觉,尖叫一声,满是兴奋得意之情,一对骨翼狠狠展动之下,竟将原本便已淡薄的劫云生生搅散! 劫云散去,玉兔重露光华,山顶被照的一片雪亮。那天鬼浑身冒烟,伤痕处处,被天雷所击,伤口处尚有纯阳之气流转,不令其用鬼气恢复伤势。 刘振见法坛被毁,便知不妙,惊叫一声,张口又是一道精血喷出,手指书画之间,那精血又自化为一道鲜血符箓,其狠狠一拍,那符箓瞬时之间已飞至天鬼头顶,一气罩落!两道血色符箓同理同源,一经统合,内中牵制禁锢天鬼元神之力大增,那天鬼原本窥见自由之机,岂肯白白受人奴役? 修道人将精血看的无比贵重,用一滴便没一滴,刘振接连用去数滴精血,亦是真正的强弩之末。但此情此景也顾不得许多,若被天鬼挣脱引灵法束缚,神通反噬之下,下场只会更惨,就算伤筋动骨也顾不得了! 那鬼物一声厉嚎,自半空猛然俯冲而下,双爪如电,往刘振心口抓去!刘振当此之时,勉强镇定心神,大袖一挥,喝道:“妖孽敢尔!还不降伏,更待何时!”
口诵真言,催动血色符箓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