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所出僵尸亦分品类,最下等脱胎境界为行尸,凝真境界为铁甲尸,凝煞境界为铜甲尸,炼罡境界为银甲尸,金丹境界为金甲尸! 阿库扎魔身之上金光缭绕,正是证就魔道金甲尸之相,这等对手最是难缠,僵尸本就力大无穷,来去如风,不畏刀剑,修为每精深一层,魔身便凝练几分,到了金甲尸境界,魔身精炼一体,堪比上乘法器,等闲的道家飞剑难伤,最是棘手不过。 魔云尸气变幻无方,剧毒无比,一经沾染人身,立刻将其中精血元气尽数掠夺,反而补益自身,越来越是浓稠。王宫前聚集了数千精兵,皆是血气充足之辈,尸气如蝇逐血,掠过无数兵士。 惨叫惨嘶之声不绝,那些兵士被尸气侵蚀,翻身栽倒,尸气散去,已化为具具干尸。也有那兵士受了尸气染化,大吼一声,周身脓血溃烂,居然也化为僵尸,受了同袍血肉之气吸引,反身杀向活人。 场面大乱!保弃与赤奴万没料到,带来的精兵竟在瞬息之间惨死的惨死,倒戈的倒戈。未过多时,王宫之前已然化为一片修罗地狱,残存之人十不过一,又有数百人被尸气化为僵尸。 五行宗弟子自也在尸气笼盖之下,外门中出来的几位弟子立时被尸气侵蚀心脉脑宫,有两人当场毙命,亦有一人化为僵尸。那人虽只有脱胎境界,所化也不过是最低级的行尸之类,但行走如风,立刻反噬内门弟子。 相较之下,内门弟子便精锐太多,宇文胜、崔腾、皇甫柳等人几乎同时催动各自道法,抗拒尸气侵袭。宇文胜身内发出大河滔滔之声,水行真气催动到了极致。 崔腾身外升起一道明亮剑光,将尸气搅散。皇甫柳张口吐出一道碧光,正是那枚石髓,一口真气喷出,石髓发出莹莹光华,将尸气遮挡在外。 戚泽无有法器傍身,只催动小无相禅光,佛光盈盈如水,未见如何作势,尸气扑将上去,宛如沸汤泼雪,纷纷化为青烟消散,惹得几位内门弟子纷纷拿眼望来。 那被染化为僵尸的弟子赤红了双目,猛地扑来,崔腾冷笑一声,催动剑光。戚泽喝道:“莫要伤他性命!”
崔腾理也不理,剑光一动,已将那人双足斩断,接着向上一挑,刺入其脑宫之中,一剑了账。 戚泽晚了一步,叹息一声,将小无相禅光一抖,勉强撑开一道布幕,喝道:“残存之人不能抵挡尸气者,尽可进来!”
此言一出,立有数人狂奔而来。 皇甫柳喝道:“戚师弟,你修为不足,这般助人,迟早将你真气耗干,性命不保!”
戚泽收容了数人,果然压力大增,那尸气似能分辨活人气息,活人生气越多,越发聚集而来,小无相禅光微微摇荡,不多时已如风中之烛,随时有覆灭之危。 戚泽喝道:“往外逃命!”
体内那股无形共鸣之音拼命催动,不断将玄音真气化为金色佛门真气,支撑小无相禅光。与玄门道法相比,佛门神通似更能克制魔道尸气,有玄音真气转化支持,小无相禅光还可坚守许久。 宇文胜见状喝道:“先救同门,再救其他!”
飞身而上,一手抓了一人便走。皇甫柳瞧见禾山雁与保弃正被尸气追赶,幸好逃得够快,急忙上前,以石髓宝光将二人护住。 众人与残存的军士一同奔逃,终于逃出王宫之地,来至外间尸气不曾侵蚀之所,这才松了一口气。戚泽的小无相禅光兀自盈盈放光,无有丝毫削弱之意。 宇文胜竖起大拇指道:“想不到戚师弟不但精通剑术,连佛门神通也如此精深!佩服!”
戚泽以佛光庇护了数人,将之放出,说道:“不过是侥幸罢了,当不得宇文兄盛赞。”
宇文胜见他自始至终,只以“宇文兄”称呼,绝不喊师兄二字,微觉奇怪。眼看那尸气渐渐收拢沉降,越发凝重厚实,将王宫死死扣住。 众人劫后余生,皆有恍如隔世之感。禾山雁道:“怎能料到那阿库扎竟变成了金甲尸,还是金丹级数,门中只遣了吕长老前来,却是失算了。”
金甲尸生冷不忌,最克剑修,吕秋阁飞剑不能破其魔体,杀伤力要打个对折,绝无取胜之机。皇甫柳道:“为今之计,立刻返回门中禀告此事,请元婴级数长老出手,诛杀此獠!”
宇文胜道:“天船在吕长老手中,凭我等修为,绝难安全回转山门,还是另寻良策罢。”
禾山雁道:“如此,如之奈何?”
众人正没理会处,保弃忽然叫道:“赤奴呢?”
幸存的军士早已跑的七七八八,仅剩几个还算忠心的叫道:“我等不曾见到赤奴王子!”
保弃冷笑道:“好啊,那厮定是死在里头了,也好,那厮要为他父王尽忠,也算死得其所!”
宇文胜清点人数,内门弟子除却他、崔腾、皇甫柳之外尽殁,外门弟子只剩戚泽与禾山雁两个,几乎死了一半,堪称极惨。众人各自思量对策,只听尸气笼罩之下,剑气轰荡之声鸣啸不已,又有金甲尸尸吼之声交织,不知双方战况如何。 宇文胜断然道:“无论如何,先离开哈里斯国,免遭波及!”
众人深以为是。戚泽道:“城中还有十万百姓,也当让其等一同避难!”
禾山雁顿足道:“眼下逃命要紧,谁管甚么百姓!”
宇文胜道:“百姓太多,我等人少,再者惊动他们,又是一场大难!”
戚泽道:“总要有人去做!”
不等他们答言,发足狂奔,气动丹田,喝道:“阿库扎已成邪魔,大家出城避难!”
禾山雁道:“真是傻子,自己逃命都嫌慢,还要带上那些百姓,岂不自取死路!”
宇文胜一腔豪情顿起,喝道:“不然!你看这尸气始终被束缚于王宫之地,不得外溢,若是行动的快,总能救下许多性命!走,我等也去!”
选了另一方向,狂奔呼喝。 皇甫柳始终与宇文胜别苗头,本欲出城逃命,再寻个法子往门中报讯,独揽功劳,但见戚泽与宇文胜皆已狂呼而去,思忖片刻,吩咐禾山雁道:“禾兄,我们也去!不可让他们专美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