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秋阁道:“这便是那金甲尸布置的魔道炼尸大阵,一旦发动,足可将整座城池笼盖进去,这十数万百姓便要沦为僵尸,被提炼无尽尸气,供那魔物修炼!”
宇文胜道:“这等大手笔,非得金丹级数不易为之。哈里斯国中并无道行高深的修士,金甲尸亲自出手,当无暴露之忧。”
戚泽道:“就算金甲尸处处小心,要布置笼盖整座城池之魔阵,瞒过十万百姓耳目太难,必会露出马脚,其伪作阿库扎死而复生,想来是为了能驱动城中兵将,助它继续完成魔阵。但人心鬼域,保弃早就觊觎王位,岂会承认那死而复生之魔物?传书本门,这才有今日之事!”
宇文胜拍手道:“不错!幸好保弃觊觎王位,若是忍气吞声,只怕等十万百姓被炼成僵尸,本门才会得着消息,那时便晚了!”
戚泽问道:“吕长老,哈里斯距离五行宗本就不远,为何还有邪魔僵尸敢在此地作祟?”
吕秋阁道:“你有所不知,本门虽是玄门大派,并非独霸天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玄门传承越广,魔道便越是昌盛!玄魔不两立,遇上便需拼个你死我活。本门位于极北之地,并非高枕无忧,向南数十万里之外,便是魔道大宗北邙山的所在!”
宇文胜接口道:“弟子听闻北邙山乃是魔道之中炼尸的流派,算是魔道正宗。北邙山历来埋葬了无数朝代无数君王将相,其等尸身得了地气滋养,化为僵尸,天生神通强横,为我辈修道人之劲敌死敌!”
吕秋阁道:“不错!北邙山算是笼统说法,不似本门这般一脉相传,师承脉络清晰。北邙山中法力高强之魔尸比比皆是,大多自行其是,外人只以北邙山称之罢了。”
“本门坐镇极北之地,与北邙山隔山而望,正是天生的对头,历年都要与其中魔尸斗战,彼此互有胜负。北邙山的魔头跑到哈里斯国中作乱,倒也不足为怪。不过既然那金甲尸计谋败露,我又岂能令其如愿!”
戚泽微微沉吟,说道:“弟子总觉哈里斯国之事有些蹊跷。”
吕秋阁道:“为何?”
戚泽道:“若要取十万人性命炼成尸气之物,虽说不易,但由金甲尸为之的话,也非太难。为何要费尽心思在城中布置魔阵?”
宇文胜笑道:“戚师弟此言差矣,若金甲尸直接动手杀戮百姓,必会惊动其等向外逃命,哪里及得上预先布置魔阵,再将城中人口一网打尽来的爽快? 戚泽摇头道:“可惜不能窥见魔阵真正面目,推算其功能到底为何。”
吕秋阁皱眉道:“以你之意,是说那金甲尸布置魔阵,并非单单为了将十万百姓一网打尽,而是另有打算? 戚泽道:“眼下线索太少,无有佐证,只能做此推测。”
正商议之间,王宫之上尸气忽然急速涨缩起来,发出山风呼啸之声。 夤夜时分,月华充斥,本就是僵尸之物最为活跃之时,三人一直暗暗戒备,王宫异象立时引动三人注意,吕秋阁喝道:“先退出城池!”
拉了二人便走。 尚未退出城外,只听一声尸吼,啸动太阴,一道暗金色光华猝然自尸气之中直飞出来,正是那头冒充阿库扎的金甲尸! 那魔尸白日受大日光华克制,不敢太过招摇现身,又要修复被吕秋阁斩伤的魔身,直到此时方才现身。金甲尸环顾四周,根本感应不到有甚么百姓活人之气息,不由得暴怒起来,仰天一声尸吼。 王宫尸气笼罩之下,又有许多尸吼应和,就见数百头僵尸自尸气之中走出,沐浴太阴月华之下。那些僵尸之中有御林军与保弃手下军士,亦有宫中宫女太监并朝中大臣等,一个个眼冒绿光,周身僵直,尸气散溢。 众行尸之中为首的一位竟是赤奴王子,其生前修为最高,化为僵尸之后,直接变为一尊铁甲尸,等同于凝真境界,率领众僵尸缓缓向王宫之外走去。 那金甲尸费了许多手脚,才勉强在城池之中安置一座炼尸魔阵,欲将十万百姓尽数炼成尸魔,不料被五行宗之人破坏,功亏一篑,魔阵已完成了七七八八,但城中无有一个活物,又去炼谁? 金甲尸怒火中烧,怒吼连连,立时察觉吕秋阁一身精纯道家修为,立刻口喷尸气,魔身上暗金色魔光闪动不绝,凌空飞来,一拳轰落! 金甲尸魔身强横,本就是最好的法器,不假外求,这一拳拳力未至,拳意已罩定吕秋阁周身上下! 吕秋阁面色一变,喝道:“你们自求多福!”
将戚泽二人一甩,甩出拳意笼罩之地,怒喝一声,吐出一道明亮剑光,破空直上,已与金甲尸放对起来! 金甲尸与吕秋阁上次平分秋色,各有伤势,再对上手更是法力全出,剑光与拳意互碰,玄光与尸气齐飞,杀得不可开交! 戚泽与宇文胜被甩出城外,宇文胜道:“眼下该当如何?”
戚泽道:“诱那些僵尸出城杀之!”
二人当下各自放出自身血气,血腥之中又有丝丝兰香之味。 僵尸最是觊觎鲜血元气之物,尤其是练气士之血气,更是抗拒不得,二人微微展露血气,果然引动僵尸群兴奋连连,不管不顾杀来。 二人且退且走,引诱僵尸跑出城外,赤奴境界最高,本有几分灵智,但抗拒不得嗜血本能,终于率领众僵尸杀出城外。 戚泽喝道:“杀!”
手持利剑杀去。那长剑是白日自哈里斯国军士手中要来,也算百炼精钢,总算聊胜于无。再将土行玄音剑意附着其上,立成神兵利器! 众僵尸生前大多出身显贵,为官为将,可惜死后被尸气侵蚀,心智十不存一,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赤奴王子行走如风,身上尸气缭绕,面上青黑一片,再无前日那般风流潇洒之态,化为一片狰狞之意,双手指甲长如利剑,恶狠狠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