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秋阁一双眼睛立刻往戚泽射来,庇护哈里斯国十万百姓的性命,功德无量,不过此事大半靠了乔浪及时赶来,将玉尸杀败赶走,戚泽等人的功劳主要在迁移百姓之事上。 迁移百姓是戚泽一力主张,自当坐享八成功劳,但以吕秋阁私心看来,最多将他也收入内门,再赐下一件上乘的法器或是丹药,便也足够了,绝不该任由其挑选奖赏,此事自五行宗开派以来,从无先例,难怪连左丘明都大吃一惊。 吕秋阁压下心头狐疑,说道:“既然掌教至尊法旨如是,戚泽你可考虑一番,究竟要甚么赏赐。掌教至尊虽是宽容,你却不可得寸进尺,免得适得其反,你可知道? 戚泽道:“是!弟子省得!”
吕秋阁道:“我给你一日功夫考虑,明日再来问你。”
戚泽说道:“不必考虑了,弟子早有一事欲请门中成全,还请吕长老代为转至掌教至尊!”
吕秋阁道:“哦?是何要求,你且说来!”
众人悄悄将耳朵竖起,毕竟此事千载难逢,可与五行宗堂堂掌教至尊讨价还价,实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倒要听听戚泽究竟有何所望。 戚泽缓缓道:“弟子欲借五峰山上煞气池凝煞!”
此言一出,吕秋阁眨了眨眼,忖道:“看来这戚泽是知进退识好歹之辈,不枉我提点他一回。”
五峰山上煞气池中,煞气精纯,乃是历代长老以强绝法力,自地脉之中提炼而出,用来凝煞自是事半功倍。 吕秋阁唯恐戚泽提出甚么贪得无厌之求,恶了掌教至尊,幸好戚泽倒是知分寸,满意说道:“听乔师叔说起,你已凝练了一道剑意,已是凝真之境,自可下手修炼煞气。不过五峰山上共有五口煞气池,分列五行,你要选那一口?”
左丘明也插口道:“戚泽,凝煞一关十分紧要,凝练的煞气定下,等如修炼的罡气种类也自定下,你可要好生考虑!”
戚泽点点头,算是谢过左丘明好心,说道:“弟子欲求五口煞气池同修,还请掌教至尊成全!”
吕秋阁只当自家耳朵坏了,问了一句:“甚么?”
左丘明已然喝道:“胡闹!你可知你在说甚么!五行同修,就算天人化生,也难修成正果,此乃本门历代长老宗师所共推之事,可知其中饱含多少无奈心酸与血腥后悔?那许多长老尚且不敢如此,凭你就敢口出狂言!”
吕秋阁望了左丘明一眼,似乎甚觉奇怪,这位左丘长老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只安安稳稳掌管外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今日怎的这般激动起来? 吕秋阁道:“左丘长老所言极是!五行同修看似威力极大,其中所费苦功乃是常人修炼的五倍以上,何况还要调御五行,深谙生克之理,一个不好,生克错乱,轻则前功尽弃,重则道基全毁!本门立派以来,不知多少天纵之才雄心勃勃,想要修成最雄厚之道基,但无不饮恨收场!能成就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你莫以为天命在你,便行险路,自会道途!”
戚泽笑道:“两位长老多虑了,弟子非是要强行五行同修,而是眼下还未定下究竟主修那一行道法,便想讨个巧,向掌教至尊求肯,将五座煞气池留来一用,待我确定主修哪一行道法,再去凝煞不迟!”
左丘明与吕秋阁这才面色稍霁,吕秋阁道:“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既然如此,我便将此事上禀掌教至尊,由他老人家定夺!”
忽然记起,这厮根本未入内门,究竟从何处得来的凝真境界的修行法门? 此事关乎门中道法传承,可大可小,转念又一想,前日乔浪瞧出戚泽已修成凝真,竟也不曾追问其道诀来历,已然十分可疑,吕秋阁也非顽固迂腐之辈,本能嗅出这其中定有隐情,便忍住不问。 待吕秋阁走后,禾山雁笑道:“戚师弟,你当真好大面子!竟敢与掌教至尊讨价还价,禾某甚是佩服!”
戚泽问道:“不知宇文、皇甫还有崔腾究竟有何赏赐?”
田弘光笑道:“听闻皇甫柳与崔腾都拜入了名师座下,可得本门精妙道法传授,至于宇文兄么,乔长老早已开口,也不必另寻师傅了。另外三人皆有门中赐下的上乘丹药,助其培根固原,参悟上乘境界!”
左丘明道:“你们入了内门,亦有上乘道法可学,也不必羡慕!倒是戚泽,你欲选哪一座煞气池修炼,可要好生考虑,免得影响日后道途。”
戚泽道:“是,多谢左丘长老提点!”
左丘明道:“田弘光与禾山雁入内门修行,外门弟子中英才已然不多,那些新来的蛮子看似遵从礼仪教化,实则粗俗的很,根本不能领悟本门道法佳妙之处,我还要再费些心思搜罗新的弟子,哎!”
左丘明甚是头痛,原本执掌外门是件极清闲之事,只消发放些辟谷丹,再监督大家伙争夺一番寒月珠,其次便是考核功行,发现良才举荐入内门,当真逍遥自在。 但自从戚泽到来,这厮身上不知带了甚么气运,专克外门弟子,先是争夺寒月珠时,老蚌发狂,啃死了许多弟子,紧接着又是哈里斯国之事,又死了几个好容易培养出的好苗子,着实令左丘明郁闷不已。 偏生那厮居然毫无入内门之意,生似要在此干耗,左丘明执掌外门多年以来,从未遇见这等奇葩人物,险些怀疑是当年哪一个对头专门寻了这个丧门星来克制他。 且说吕秋阁回至五峰山,先往掌教至尊所在的玄岳峰上,在白玉城前立定身形,整理仪容,过不多时,自有一位道童现身。那道童身披白色道袍,生的鹤肩高鼻,长眉入鬓,飘飘然而有仙姿。 吕秋阁识得那道统乃是掌教至尊座下白鹤童子,五行宗门规森严,无有掌教至尊传召,门中弟子绝不准私闯玄岳峰,否则以叛门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