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丘意才自收功醒来,只觉自身真气熔炼了五行真煞之后,越发厚重沉凝,忖道:“天机子那老货未免太过小气,我只有百日功夫,如何能将煞气修炼圆满?好在师傅早有所料,与了我一件宝贝!”
丘意胡思乱想了一阵,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夏清妍,见其兀自沉浸修炼之中,不由邪念大起:“这等出色的美人儿,若是摸一摸她的小手……”心思一动,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要动手。 略微绕过五方煞气池,正要向前一扑,忽觉如芒在背,侧目一瞧,那叫戚泽的小子睁着一双白多黑少的大眼,扑闪扑闪望着他。 戚泽嘿嘿一笑,尽显淳朴之色,道:“丘兄是练功入定太久,要去外面方便么?”
丘意看这小子越来越是腻歪,但被其打岔,方才的邪火也消去不少,暗暗后怕,若在五行宗腹地调戏太阴宗掌教弟子,当真是自寻死路了。 丘意讪笑道:“戚师弟说笑了,我辈修道人肉身餐霞饮露,怎会有三急之事?咦?这是甚么功法,好生玄异!”
原来戚泽修炼之时,放出五行剑意,并未收回,五道奇形怪状的剑意显化,当即吸引了丘意目光。 戚泽淡淡说道:“不过是一门粗浅剑术罢了。”
丘意笑道:“要以五行煞气配合的剑术,怎会是粗浅?戚师弟未免太自谦了!”
戚泽一笑置之,问道:“天星派在域外开辟到场,为何丘兄却要修炼五行真气法门?当真令人难以索解。”
丘意道:“那也没有甚么,家师偶然得了一部五行法诀,亦极精妙,欲将之作为本门根本传承,因此选了我先行修炼。”
戚泽知他定未说实话,故意以言语挑之道:“借用丘兄之言,这部法门要用到五行煞气,定非凡品呢!不知这部道诀叫何名字?”
丘意目光闪动,笑道:“不过是一本不入流的法诀罢了,我在恩师座下亦是不入流的弟子,正是不入流配不入流!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腹中同时骂了一声:“奸狡之辈!”
戚泽见这丘意并非草包,套不出甚么话来,加之时间紧迫,只好先顾自家修行。他的凝煞心法已向第三重进发,吸摄的煞气越发多起来。 五方煞气池珍贵之处是五行真煞俱全,相互包容统属,绝无冲突之意,能令修士安然炼化。玄音剑诀的凝煞心法实属上乘,几乎不在五行宗正统道法之下,若非五行同修太过耗费精力,单修一种煞气,只怕戚泽已修成了四重心法。 丘意亦是饱受五行同修之苦,偏生那门五行道诀唯有五行之道齐头并进,方能发挥最大威力。他修炼不似戚泽、夏清妍那般专心,修炼几日,便去头盔夏清妍容颜,又去看戚泽修炼。 戚泽与他一般五行同修,丘意不由暗暗生出比较之意,观看了几次,才得意忖道:“看来这土包子的功法远不如我,同样修炼五行煞气,老子的炼化速度要快过他一倍以上!不过五行宗何时又出了能五行同修的弟子?居然还是外门?”
戚泽珍惜为数不多的时日,狠命炼化五行煞气,但人力有时穷,总需要透口气,何况他也对丘意所修道法十分感兴趣,有事无事便与其攀谈起来。 丘意性子孤傲,骨子里瞧不上戚泽这土包子,戚泽则是一脸忠厚,二人左拉右扯,相互试探,皆欲探知对方功法底细。空自言语交锋了半天,谁也不曾得逞,闹得二人暗里痛骂对方奸诈。 夏清妍许是知道百日之期将至,这一次入定时日格外多,至今仍未醒来。丘意暂时绝了搭讪交谈之念,见戚泽又自以剑意熔炼煞气,暗暗取了一件法器出来。 那法器乃是一面锦幡,不过数寸来高,丘意一口真气喷出,那锦幡立时化为一丈高下,用手一指,幡中生出一股吸力,将煞气池中煞气尽情吞噬。 此幡乃是丘意之师所炼异宝,内中自成空间,能收摄许多煞气,为的便是此次来五方煞气池中修行,能顺走多些煞气。毕竟五方煞气池宇内独步,不知多少门派眼红,难得天机子大方一次,自是要多占便宜。 原本修炼煞气不可分心,便似夏清妍那般入于深定之中,方能完美炼化煞气,不过戚泽修有二禅功果,能随意入定出定,他早暗中留意丘意,见其盗采五行煞气,禅功发动,立时醒来。 丘意只觉如芒在背,就见戚泽一双眸子睁得极大,望向自己,不由有些心虚。戚泽道:“丘兄真是大手笔,连吃带拿,这宝幡只怕能装下不少煞气罢?”
丘意打个哈哈,道:“怎么会!此幡不过是件寻常法器,又能装下多少煞气?戚师弟多虑了!”
戚泽笑道:“丘兄能来五方煞气池中凝煞,乃是本门掌教至尊宽容,这般得陇望蜀,只怕非是做客之道罢?”
丘意兀自暗中操控锦幡吸摄煞气,故意打哈哈道:“戚师弟何必如今斤斤计较?不过些许煞气,百日之期太短,我要凝煞圆满,所需煞气极多,因此才求师傅赐下这件宝贝,以备回返域外师门之后,仍有煞气可供修炼,正是一片向道之心,还请师弟体谅!”
戚泽皮笑肉不笑道:“丘兄一片向道之意,当下令我感佩无地!不过这五方煞气乃是本门根基所在,靠它才得造就高手,为弟子打下坚固道基,若是你来取些、我来采些,就算煞气无尽,总也有用完的一日。还请丘兄收了宝贝,大家彼此留个体面罢!”
丘意暗骂一声,有心打死这厮,顾忌此处是五行宗腹地,不敢造次,只好再念法咒,那锦幡果然停止收摄煞气,缩小为一面小幡,悬在其头顶。 戚泽满意点头,道:“丘兄果然是识时务的,须知若是惹恼了本门掌教至尊,可不是好耍的!”
丘意气的眼角抖动不停,偏生又不敢回嘴,只好别过头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