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路人马,他走到周胖子近前,开始面授机宜:“周船主,你与我还有那官差秘密前往塘周府报官,将燕婉湖一事告诉曹大人,顺便把夏税押回去。还有,再请几位船夫与我等同行。”
“这……我,我都听张义士的安排。”
周文溪的眼中闪过片刻的犹豫,脸色很快又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得了任务,唯独白马县幸存的两位秀才无事可做。这两人心中的仇恨远胜于桃花县的秀才,当场便急不可耐地跑到张潮的面前询问:“明善兄,你是不是把我们给忘记了,我们能做些什么?”
张潮轻轻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却是不着痕迹地踩向他们的脚趾,还连踩两下:“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随我一同前往塘周府,这么大的案子,总得需要证人吧。”
那两人瞬间读懂张某人的暗示,奋力地点点头:“好的,我们就跟明善兄一起。”
如此,两路人马迅速敲定。夜深,风起。许纯与邓明借着荧光悄悄摸到了对面的滩涂上,两人心有灵犀地钻进北面的芦苇丛。“许哥,你说明善兄到底有什么安排?”
“搞得这么神秘,该不会是让我们上京告御状吧?”
“小点声,算了,你给我闭嘴!”
“要是让不该来的人听到了动静,你得为这事负责!”
两人嘀咕几句,很快就在前面发现了一道熟悉的黑影。黑影必然是张潮,他也不磨叽,直接奔入主题:“你们的任务最重要,也是我给这件事情安排的底牌,它的重要性你们也猜到了一些吧?”
许邓两人瞬间瞪大眼睛,拍着胸脯保证道:“张兄尽管吩咐,要是办不到,我二人宁愿投湖自尽。”
“投湖自尽倒不至于,但是这件事情的风险很大,一旦有所疏忽,你们很可能被人灭口。所以,先别急着答应,仔细想一想。”
张潮认真道。邓明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碰见这种事情他是不会退缩的,他一脸坚决道:“明善兄,你就别有这种顾虑了,要是在这种时候退缩,我还是个人么?我还配得上秀才功名么?”
许纯的态度也是如出一辙:“是啊,我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有什么任务你尽管说,天大的风险我们也愿意。”
“好。”
张潮难得露出笑容,“燕婉湖一事牵涉过大,我们必须提防一手。你们无需跟着我去塘周府,带上这两个活着的水匪,今夜就走,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回到白马县。”
“这两个水匪受了重伤,一定要照顾好了,千万不能让他们死在路上。到了白马县之后,你们去挟风谷找一个叫陈雄义的人,把这件东西交给他,他会妥善安置你们。”
张潮从袖中取出一颗拇指大的圆珠。此物碧蓝如玉,晶莹剔透,在黑暗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正是从风雷剑上取下的玄武灵珠。“好,我们明白了。”
许纯的脸上浮现坚定之色,接过了张潮手中的灵珠。“事不宜迟,赶紧走吧,我送你们一程。”
张潮抓起地上的两名水匪,趁着夜色将两人送到了燕婉湖的外围。翌日,天光大亮。桃花县的秀才启程最早,吃了些烤鱼便向北赶赴余康府。张潮这一路人马比较复杂,有商贾,有船客,还有官差,等到巳时才准备动身。清点行礼与人员之时,倒是少了两个人,周文溪好奇地打探道:“张义士,那两个白马县的兄弟呢?”
张潮似是随意地说道:“他们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去余康府应试,已经随大流出发了。”
“哦,原来是这样。”
周胖子若有所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座的各位既是受害者,也是人证,倒也不缺那两人。巳时一刻,一行九人启程。张潮用风雷剑做担架,与一名汉子抬着府衙的官差上路。塘周府衙的冯捕快受了重伤,已是不能下地走路,为了保证行进速度,只能勉强一下。随行的几名船客跟在后面扛运夏税以及各种证据。周文溪体力不好,既不想干重活,也不想当闲人,扯了几尾宽大的水草,装模作样地给伤员遮挡阳光。这厮也不看事,只顾着与人聊天,芦苇叶都快抽戳进人家鼻孔了也是毫无察觉。冯捕快想提醒一下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断断续续地小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