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聪明！”
他只说了两个字，但确实对莫凡极高的评价。“我作为一代帝王，怎么可能对这种小事斤斤计较，记挂千年？我要强留你下来，并不是因为乔枫当年一意孤行地离开。当然，也的确和乔枫又一点关系。”
“在解释之前，还未请问帝王的姓名。”
“王莽。”
莫凡话音未落，便听到老朽轻巧地回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道轰雷，在莫凡的脑海中哐当一声炸响！巨响之后，便是一片空白……面前的就是那个著名的篡位者、穿越者！建立了新朝，却仅仅存在了十五年！只是因为当时他的所作所为太过超前，不适合那个时代，所以便草草收场！他虽然只在位十五年，但是却被历代的史学家骂了整整两千年！在以正统的观念下，他是篡位的巨奸！一味慕古、不切实际、刚愎自用、性情狂躁！按理说，完全不是现在这个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模样……莫凡紧皱着眉头，却猛然想起，这地方是曲直之境，并不是，有些事情也许在这个地方就成了彻底的反面，有些事情却依旧被保留了下来。总之在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他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他所认识的帝王。“怎么，觉得我不像？”
“额……”莫凡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搔了搔后脑勺，一脸茫然。“什么？！王莽？！新帝王莽？！”
赵凯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当莫凡已经惊讶完毕，他才大叫了一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闭嘴。”
莫凡赶紧伸手无助赵凯的嘴巴，一边厉声警告，一边将其往后推去，不让他在犯浑犯傻。“可是他怎么会……医术？！”
赵凯不甘地掰开莫凡的手，问道。“呵呵，你恐怕不知道吧。王莽恐怕是最早进行人体解剖的人，《汉书》之中便有记载。”
“……”赵凯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诚惶诚恐地看着王莽，心中一阵诧异。莫凡拍了拍赵凯的肩膀，示意他稍微休息一下。“这些问题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他说完，转头看向王莽，目光灼灼。“你想让我留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千年前的恩怨，那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那魔物会卷土重来。”
王莽淡定地说道。“卷土重来？”
莫凡挑了挑眉头，他很想吐槽，但没有说出来。这怎么可能呢！青禾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更不会出现在这曲直之境中，怎么会卷土重来。数千年前，这未央宫还是在土地之上，青禾在人界肆虐，所以才会闯入。现在这未央宫坐落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幻境还是现实，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开玩笑嘛！青禾虽然是敌人，但她也不是什么菜都要吃的。攻陷着不知虚实的未央宫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以他对青禾的了解，如果没有有利可图的事情，青禾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因为这在她看来就是浪费时间！“不可能，您以为这还是世界的中心吗？”
莫凡毫不留情地说道，丝毫没给王莽一点面子。“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世界的中心，但是当初的魔物就清理干净了吗？没错，那个最大的魔物的确是被乔枫所重伤，仓皇逃离，但是在她逃离之时，却已经埋下了复仇的种子。”
“什么意思？”
莫凡疑惑不解。“刚才你不是和那些邪炁交手了吗？”
莫凡一怔，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这些邪炁都是青禾所留下来的东西？”
“没错。”
王莽长叹一声，目光远眺，像是看向数千年前的宫殿。“当时，这里是一片尸山血海，你刚才在前世回忆里应该是看到了。”
莫凡点点头，心情沉重。他刚刚才从震惊中忘掉那番惨烈的场面，现在王莽提及，顿时又涌现出来。甚至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可记忆是没有味道的，他却能从那副画面中嗅到。“乔枫奋勇杀敌，伴随我英勇无畏的手下，将青禾御之未央宫外，重创其一众魔物！青禾不敌乔公子，身负重伤，狼狈逃窜。但逃窜之时却还不忘设下陷阱，故此让几个邪炁留下，暗中监视未央宫，为之后的再次袭击做准备。”
“所以这些邪炁就是当时留下来的？”
“没错，他们在我新朝肆虐，吞噬了不少人的性命，将其幻化成为邪炁，成为他们的走狗。可没想到……新朝只存在了短短十五年……唉……”王莽又是重重地长叹一声，极其幽怨。莫凡听着，也不禁叹息。如果当时新朝能够延续下去，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历史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但是历史便是历史，没有如果。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现在已经过了数千年，他们都已经变成了幻影，聚集在这曲直之境中不肯消散，却还未忘记邪炁想要捣乱未央宫，还想着保住自己的皇位。可怜、可悲、可叹！“这些家伙暗中壮大，我虽然知道，但是我却没法束缚他们。当时乔枫已走，整个新朝上下竟然无人能治得了这些邪炁，只能小心再小心，却还是让他们发展壮大了起来。”
“实属无奈啊！”
“如果乔枫不走，兴许就能歼灭这些邪炁，我新朝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覆灭！造化弄人啊……”王莽叹息着，猛地抬起头，直盯盯地看着莫凡，脸色骤然凝重起来。“所以，你现在必须留下来，因为很快青禾就要发动攻势了！”
“啥？！”
莫凡本来心里还有些同情，可没想到王莽话锋一转，竟然又扯到这件事情上来，实在是让他无话可说。“怎么可能，青禾怎么可能进攻这里？你莫不是还在千年前的那个场景走不出来吧？”
“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青禾绝对不会做没有收益的事情，进攻这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她为什么要来呢？不可能的。”
“她会来，那些邪炁会来。”
王莽一本正经地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莫凡。“嘿，你这老头怎么这么倔呢？我说过，青禾是……”莫凡还想再解释一遍，可只觉得口干舌燥，懒得再说了。“算了算了，我说不动你。我反正必须要离开这里，不会留下来跟你浪费时间的。不管你是王莽还是谁，都别想阻止我。”
“我不会重蹈覆辙的，千年前就是因为我放走了乔枫，才让新朝这么快就衰败。现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莫公子！”
“新朝的衰败和乔枫一点关系都没有，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再说这都过了几千年了，你怎么还念念不忘，还说你不是小肚鸡肠。”
莫凡翻了个白眼，拉着赵凯正想要朝张晓天走去，带着两人赶紧离开这里。可正在这时。耳朵里传来一阵轰隆隆如雷鸣般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