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镇守使的话,不语胸口因愤怒猛地起伏了几下,如果不是他的实力差第一镇守使太多,他恨不得直接将对方抽筋剥皮。第一镇守使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于邪修就像是垃圾一样的轻蔑,着实是让不语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毒。“你们这些朝廷鹰犬,总喜欢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去给一个事物做一个邪恶的定义!”
不语低吼道:“你们为了自己的功绩,为了得到资源和往上爬的资本,就不惜一杆子将无数无辜的人打入无间地狱吗?!”
“喔?”
第一镇守使眉头挑了挑,淡淡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人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后声音冷了下来:“如果你都是无辜之人了,那这天下就不分什么正邪好坏了。”
“不愧是邪修,思维紊乱至极,说话颠三倒四,不明自身定位,不知世上规则,闻之令人齿冷,思之令人发笑!”
对于不语所说的什么朝廷鹰犬,第一镇守使心中没有丝毫波澜。整个拱卫司,不就是朝廷的鹰犬吗?这是所有知道拱卫司存在的人的共识。这一点儿,从拱卫司的令牌就能够看出来,苍鹰猎犬,朝廷鹰犬,上面表现得明明白白。下方,莫凡等人看到这一幕,均是呆在了原地。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大打出手的第一镇守使和不语,转眼之间竟然从手上的交锋到了言语的交锋。明明第一镇守使可以轻易的将不语给诛杀,但是眼下却跟对方耗费这些口舌,这让莫凡有些想不明白。难不成,第一镇守使还真想跟不语掰扯掰扯什么是正邪?不过,随后他便反应了过来,想来第一镇守使镇守舞阳通道应该非常无聊吧。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出来透口气的机会,跟不语多纠缠一会儿似乎也很正常。不过,心中莫凡却是有些的惊愕的。毕竟他之前可没有想到,第一镇守使竟然这么会骂人,口中词汇就像是连珠炮弹一样,虽然没有什么脏话,但是却又比骂脏话还要给力。“文化人。”
莫凡心中给第一镇守使下了定义。另一边,听到第一镇守使的话,不语气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他能够感受到,第一镇守使对于邪修,是发自骨子里的轻蔑藐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才会让不语心中更加的愤怒。“如果按照《大雍律》来说,我确实不是什么无辜之人。”
不语强压心中愤怒,沉声说道:“甚至说,我是罪有应得之人也行,反正都是你们定的。”
“但是!”
说道这里,不语的脸色已经异常阴沉:“我是罪有应得之人,不代表所有的邪修都是罪有应得之人!”
“你们这些只知道囤积功绩的朝廷鹰犬,又怎么会来真正调查邪修的作为呢?”
“我也不怕告诉你,那些你们大肆抓捕的邪修,那些你们让世俗和修行界闻之如虎狼一般邪修,却在暗中主持这正义!”
“尽管不是所有的邪修都是这样,但是这么做的邪修,绝对不是少数!”
“他们杀那些贪官污吏,他们杀那些血肉百姓的商贾,杀那些的欺压百姓的修士,做得哪一件事不是正义之事?”
说到这里,不语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然而你们拱卫司的这些鹰犬,为了自己的功绩,放着那些欺压百姓的世家和宗门不管,竟还要大肆去抓捕这些这种的邪修!”
“远的不说,就说你们最近抓捕的那个长眉道人,你们将他拉到午门斩首,说他是罪大恶极的邪修,让天下人唾弃他!”
“但是你们可知道,他这一生没有吞噬过一个无辜之人,所有吞噬的人,皆是罪大恶极的恶徒,就在上个月,他还将一个悍匪的山寨给灭了!”
“然而,你们这些拱卫司的鹰犬,为了自身的功绩,就这么将这样一个良善的修士拉到午门斩了首!”
听到不语的话,下方的莫凡和欧阳琴身体猛地一震。别说是欧阳琴了,就是莫凡在第一次听到邪修这个概念的时候,都说的这是一群十分邪恶的人。他们靠吞噬生灵来强大自身,他们也靠吞噬生灵的生机来延长寿命。他们为了强大的实力无恶不作,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到战场去吞噬那些战死之军士的身躯。也正是因为这样,别说是欧阳琴了,即便是莫凡对于邪修都没有什么好印象。然而,眼下从不语口中说出来的邪修,跟他们所听说的邪修,似乎并不是同样一个概念。相比于道听途说的那些事情,莫凡反而觉得眼下的不语说得更加有血有肉。就连莫凡心中都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更不要说是欧阳琴了。在听到不语的话之后,欧阳琴心中一时之间竟生出了几分十分古怪的感觉。她第一觉得,拱卫司或许跟她想象之中不一样。即便这是一个朝廷的机构,但或许也并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么正义。“他是邪修。”
就在此时,全彦突然扭头说道:“而我们,是朝廷的人。”
他似乎已经从好友的死亡之中平复了过来,语气恢复了平静。拱卫司之中,有人陨落是常有的事情,上一次或许是你的好友,下一次也许就轮到你自己了。所以说,全彦的悲伤和不敢置信也就集中在刚才那一刻,再调整过来之后,他又会恢复到之前应有的状态。拱卫司不管是少了谁,依然会一样的运转。而他们这些暗卫为了大雍的长治久安,也注定了随时都有可能将生命献给脚下的这一片土地。只不过,薛城比他要早一些献身而已。或许,下一次就是他全彦了。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全彦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在加入拱卫司的那一刻,他便早就做好了准备。另一边,听到全彦的话,莫凡顿时回过了神,对呀,不语是邪修,他自然是要给邪修说好话了。在不语自己看来,邪修自然不会是什么邪恶之辈了,因为他自己就是邪修呀。